许沁玉问道:“现在应书嫦还能出来吗?”她也是担心应家其他人都搬到大宅里头去,还把应书嫦控着,连大门都不能出。
周掌柜说,“倒是还能出来,应家这些不要脸的虽然都搬到应老二的宅子里,但应家那几家熏香跟胭脂水粉的铺子需要打理,最主要是这些熏香跟胭脂水粉的配方需要她去作坊亲自盯着,不然一天就损失不少银钱,所以他们也只能放应书嫦出去,而且听说老太太跟大房三房的人还想逼要熏香跟胭脂水粉的配方,但配方只有应娘子知晓,他们也毫无办法。”
其实配方才是最值钱的,哪怕是应老二留下这些商铺宅子跟田地,都没这些配方值钱,只有握着配方,才能钱生钱。
他是觉得应家其他人很过分,但竟也有不少人觉得应老太太没做错,一个姑娘家,总归要嫁出去,难不成这偌大的家业就要陪嫁然后给了外姓人吗?肯定还是留给自家姓氏的人,还觉得应书嫦应该也把配方交出来,不然配方到时候也陪嫁过去,都是便宜了其他人。
总归就是觉得姑娘家不能传香火,就是外姓人,应该把所有家产都留给自己的堂兄堂弟甚的,只有男子才能传香火,一个家门才不至于覆灭。
许沁玉一听,心里也恶心的够呛,有这种想法的人,连后世都还有不少,男女都有,真真是另外作呕。
她也越发觉得这姑娘跟她差不多,但她好歹还有原身的爹娘,还有弟弟,他们都还健在,自己的日子也是越过越好。
许沁玉听完周掌柜的话,跟周掌柜道谢,跟四哥先回房。
回到房里,许沁玉道:“四哥,虽然应家现在这种情况,但我还是想见见应书嫦。”
裴危玄点点头,“是应该见一面问问,她眼下这种情况,不破不立,与其耗在应家,不如带着配方离开,应家那些人既能把应老爷子留下的家业都败光,现在应老二留下的家业,他们也守不住,应书嫦留在应家也只会消耗自己罢了。”
许沁玉也觉得是这样的,因为现在孩子都过继过来了,木已成舟,她留在应家也只是消耗自己。
真要是鱼死网破,把应家人怎么样了,应书嫦也讨不到好。
只要配方握在手里头,应书嫦还是有主导权的。
裴危玄当天就去应家附近打听了下,知晓应书嫦每日上午都会过去作坊那边,所以次日一早,吃过朝食,他跟玉娘一起过去作坊那边等着应书嫦。
应家的熏香跟胭脂水粉作坊虽然都请了女匠人,但最重要的配方还是握应书嫦手中,那道最重要的工序都是她来配的,也花不了多少时间,但没了这道工序,不管是熏香,还是胭脂水粉就做不成了。
两人在作坊前等了会儿,就见到一个极消瘦的姑娘走了过来。
姑娘五官生的清秀,但是气色不好,脸色和唇色都是苍白还透着青色,人也瘦得不成样子,衣裳穿在身上都显得空荡荡,身边跟了两个婆子,一个婆子也是同样消瘦,满脸愁容,另外个婆子身材壮实,正滴溜溜转着眼睛盯着消瘦的姑娘。
许沁玉知道这个消瘦的姑娘应该就是应书嫦,她此刻的精神面貌,已经有点营养不良,想想也是,爹娘突然出事,虽然留给她很多家业,可所有人都还盯着她,觊觎爹娘留给她的东西,现在应家又做出这种事情,她要是能吃好喝好才奇怪。
见到应书嫦走过去,许沁玉上前一步喊道:“应娘子。”
应书嫦听见有人唤她,眼神冷淡,面容也有些麻木。
许沁玉见她不说话,又喊了声应娘子。
应书嫦依旧没理她。只是目光落在了她的身上。
应书嫦身后的粗壮婆子立刻道:“你是谁?喊咱们家娘子想做甚?”
许沁玉看得出,这婆子应该不是应书嫦的人,那个消瘦婆子才是,这粗壮婆子大概是应老太太那边的人。
许沁玉冷淡道:“我是应娘子的朋友,特意过来看看她的。”
粗壮婆子冷哼一声,“我怎么不知咱家娘子有你这样的闺友?”
应书嫦终于反应了过来,她淡淡道:“你找我什么事情?”
自打爹娘去世,除了章嬷嬷,其他来到她身边的人都是不怀好意,她已经不报任何希望,何况她根本不认识眼前貌美的小娘子,自然也以为她是别有用心来接触她。
因为就在那恶心的一家子强行把三房的小孩过继给她做弟弟,搬来老宅,找她要配方,这期间都还有不少做生意的外人想要从她手里买熏香和胭脂水粉,知道她恨着老太太一家子,觉得她不如把配方卖给他们赚上一大笔,但是她都没有同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