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齐越给她请了假,他也在家陪她,坐在床边的椅子上,看摄影写真集。

齐越翻了一页,对丛云说,记得她十多岁的模样。

丛云却觉得,他不记得更好。一个人如果善忘,至少不用药物格式化自己的情绪。

齐越说,给她开了一个杂货铺。

丛云问在哪。

齐越说,他买了两百只股票,他的账户给她操作。

丛云问:“两百只?”

齐越说:“是不是很有趣?”

丛云嗯了一声。

这不是玩股票,这就是开小超市。

丛云有一箱中英文医学书,都是她哥的,她隔一段时间打开箱子,放樟脑丸,晒太阳,防虫防潮。

她病刚好,又整理了一遍。

她看见那些笔记字迹,内心就会变柔软,像挽系住某些易于流逝的东西,在她同样归于沉寂之前。

婚礼将至,丛云试了婚纱,她胖乎乎的,齐越看着笑,她以为他笑她胖,要打他,他无辜地问了一句,这么漂亮的新娘子为什么要打新郎?

丛云哼了一声,说,想打就打。

齐越说,上辈子,八成她是小白兔,他是山里的猎人,他吃了她,所以这辈子,她想打就打。

丛云说,文颂和尚说过了,上辈子一起上山顶修庙了,他是骡子,她是盲女,所以这辈子才能结婚。

齐越点头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