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敛带着东厂的人来到御花园时,就看见了往下落的颜怀隐,面目全非的御花园内,他单薄的身影像是逐月而去的一只白鹤。
江敛只觉得心停了一瞬,身体先一步做出了思考,他朝颜怀隐飞奔而去,在最后一刻碰上了他的衣角,将白鹤接到了怀里。
颜怀隐在他怀里轻轻喘着气,侧过头看他,眼尾被泼上的血迹像胭脂:“恩人救了我,没什么报答的,只能以身相许了。”
江敛这才觉得心跳归位,他低声道:“你就把恩人吓死吧。”
场上的情况一变再变,承德帝还没反应过来,就看到无数东厂的人围住了禁军。
他看见江敛不要命的一样接住了颜怀隐,看见江敛小心抹去了颜怀隐下颌上的血,承德帝一时没反应过来,怔怔地问:“你什么时候供他驱使了?”
江敛抬眸:“我从来都是供他驱使。”
“哈哈哈!”被孙斥控制住的刘卿云突然大笑了起来,他笑自己也笑皇帝,“陛下猜猜,你的好奴才为什么去当了别人的狗,你刚刚问颜怀隐他是什么身份,他自然不会告诉你。”
搭在他脖子上的手顿时收紧了,刘卿云被孙斥掐的呼吸不过来,但还是涨红着一张脸,大笑道:“陛下,臣来告诉你,这场上该死的不止有一个南阳侯的女儿,还有一个明胜帝的好儿子呢!”
“陛下!”刘卿云到最后嘶吼了起来,“他是旧朝太子!是旧朝太子萧隐啊哈哈哈!你杀了他爹娘,他从地狱里爬出来咳咳也要杀你啊!”
此话一出,是满场的寂静。
禁军、东厂、被困在宴席间的官员和他们的家眷,纷纷看向了江敛怀里的人。
他们看见颜怀隐从江敛怀里走了出来,他一步一步,走得很慢,直到站在了高台最中央。
颜怀隐低头往下看去,宴会最开始,无数人用目光打量他,此时,他目光掠过神色各异的一张张脸。
到乡翻似烂柯人。
颜怀隐慢慢揭掉了脸上的面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