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倒下的玉案横在两人之前,承德帝想站起来去拿这张纸,却一时够不到。

颜怀隐又抹了一个禁军的脖子,禁军颈边喷出的血染红了他半边脸颊,头颅垂在他肩膀上。他弯了弯眼,在血光中笑意盈盈:“陛下,刘相都把您桌子扬了,您还不明白吗?”

可承德帝伸出去的手碰到了冰冷的刀刃,看着抽刀向他的刘卿云,承德帝猛地缩回了手,第一次感觉到了恐惧,他在恐惧中突然想起了什么,慌忙喊道:“江敛!”

江敛会保护他,他有锦衣卫,还有东厂,他什么都不怕。

承德帝扭头想去找江敛,却发现江敛不知道什么时候不见了。

周皇后吓的恨不得缩进承德帝怀里,承德帝嫌她碍事,伸手推开了她,他去看站在他身前的刘卿云,壮起胆子命令道:“先让他们停下,朕要看信!”

当朝左相的眸子没有任何时候如此刻一般冷,他盯着承德帝,倏尔收了一脸慈祥,那表情变得比什么都快,年迈的左相站在那里,站成了混乱中一个安静的坐标,他俯首尊敬道:“会停的,陛下,都会停下的。”

承德帝却在他冰冷的眼神中连指尖都颤抖了起来——他在刘卿云眼中看到了杀意。

对他的杀意。

承德帝徒劳地环视四周,看见的只有无数飞奔过来的禁军。

陈英还举着那封信,颜怀隐勉力护在他周围,禁军知道了要杀陈英就要先杀颜怀隐,于是对付他的招式愈发狠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