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怀隐顿了一下,朝她露出一个笑:“不过跪一晚上。”

他笑容很大,带了点少年郎独有的风采:“娘别担心,我偷偷在膝盖上绑了护膝,一点事都没有。”

可恨与愤怒不会消失,即便被暂时压了下来,还是会在未来的一个时刻,用更极端丑陋的方式发泄出来。

“刘卿云外勾结突厥,内与西北旧部交涉,”颜怀隐又笑了起来,“你主子做的事,好生精彩。”

许志承受不住他的怒火,死鱼一般瘫倒在地上,说不出话来。

他不反驳,颜怀隐就全数印证了自己的猜想,目的已经达到,他这么看了会儿,喊了人进来:“继续关着。”

鹤羽军带着人走了。

屋子中重新剩下了他们两个人,颜怀隐侧目看了会儿窗棂上的日光,才想起来他还没喝江敛泡给他的茶,他没被江敛握着的手想去端茶,却颤抖地端不起来。

像是许多年前被他硬生生压下来的颤抖,隔了这么长时间后卷土重来。

茶泼了。

颜怀隐收回手,神色有些委屈,他去看江敛,想让江敛再重新给他倒一杯,就被江敛扣着后颈,埋进了他怀里。

颜怀隐被江敛的气息笼罩着,颤着手迫不及待地去抓他的衣袖,衣袖被他揉皱在手中,江敛比他高,颜怀隐仰着头,贪婪地用鼻尖去嗅江敛的脖颈,直到自己身上都是他的气息,才堪堪停了下来。

江敛眸色很深,他手插进他发中,却是一下下轻柔地抚着:“我在,阿颜,我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