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志点了点头:“老先生好。”

老太监就笑了,他道:“咱家会好好照顾您的。”

他果然没给许志上重刑,但一盆凉水浇下来,许志不过几个时辰就开始烧了起来。

冬天的地牢里又湿又冷,只有角落里一张光秃秃的石床,许志蜷着腿,烧的迷迷糊糊。

牢中不辨时间,每天只有一个小太监给他送来冷硬的吃食,许志不知道过了多长时间,才再一次又看见老太监。

老太监面无表情地盯着角落里蜷缩着的许志,问道:“先生是凉州人?”

角落里的人动了动,费了好多力才理解他话中的意思,他应了一声,声音嘶哑:“是凉州人。”

“凉州哪里的?”

“永志县许家村。”

“许家村”老太监又转了转眼珠,似是思索,“家里可还有人?”

许志转了转头,露出一只眼睛:“死了,都死了,死光了嘛。”

他费力地掀起眼皮,隔着牢门与老太监对视,隐在乱发中的眼睛烧的通红,恍惚间让人觉得带着恨意:“一个村子都死光了,你可以去查。”

老太监就不问了,许志又勾下头缩了回去,过了一会儿他听见远去的脚步声,才泄了力,重新抱着自己蜷了起来。

挂在身上的衣裳又湿又冷,将将干了就会有一盆冷水浇下来,许志身上开始慢慢地长湿疹了。

送来的饭也是冷的,他到最后已经咽不下去馒头了,吃两口就嗬嗬地喘着气。

他手里还捏着半块馒头,嘴里含着没咽下去的,口腔已经溃烂,吃进去的馒头沾着腐朽的怪味。许志想咽下去,又实在忍不住恶心,想呕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