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了, ”颜岫青几乎没带什么行李,除了身上背的一个包裹外,就剩下了手边牵着的一匹白马,“天冷的很, 哥哥快回去吧。”
颜怀隐视线掠过她头顶,看向远方,不远处除了江敛外,还站着牵着马的张东风。
此次去北疆,在颜岫青的坚持下,颜怀隐只让张东风一个人跟在了她身边。
收回视线, 颜怀隐伸手理了理颜岫青鬓边被风吹乱的发,顿了顿,轻声道:“娘少时, 总希望嫁到边疆, 我想她喜欢辽阔, 结果却在深宫之中受尽折磨。”
“妹妹, 我不常常跟你提她,但是也想让你记得,”颜怀隐声音温温和和, “我费尽心思,是想将你养成她的模样, 不是行为举止, 而是心性。她虽然未去边疆, 但却用力认真的在绝望中活着, 这是不压于上阵杀敌的另一种勇敢,我希望你也能有这种勇敢。”
他愿她像她,又不愿她像她。
“若是在盛世中,我不愿意拘着你,倒希望你去四方走走看看。如今世道不太平,我眼见着娘死在乱刀之下,因而总怕你受一点伤,这些年患得患失地将你放在眼皮子底下看着,终究是我这个做哥哥的自私。”
颜怀隐摸了摸她的头,笑道:“从此之后,你走哪条路,你自己选罢,我不会再插手了。但却希望你记得,你永远有退路,哪天需要歇一歇,就回家来,哥哥总会护着你的。”
江旷春潮白,山长晓岫青。这是颜怀隐为她取的名字,她因而注定是要去看看青山如何拔地而起,江水如何付之东流。这是出生就被赋予的命运,是颜怀隐给予她的厚望,她名字中带着山水的颜色。
颜岫青吸了吸鼻子,还像少时那样,上前一步,狠狠地抱住了颜怀隐,少女闷在他怀里孩子气地道:“哥哥等着我,我要变成最厉害的人,请最好的大夫,来看好你的病。”
她说完这句话,松开了双臂后退一步,朝颜怀隐笑了笑。
颜晚晴死的时候,颜岫青才五岁,自然不记得娘的模样,可血缘真是种神奇的力量,她比颜怀隐更像颜晚晴,特别这么笑起来时,与颜晚晴及笄之前,被宠爱时会笑起来的样子一模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