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上没多少行人,雪又厚,两人陷在里面被挡住,天地为他们掩护,没有人发现。
颜怀隐被江敛松松架着,皱着眉疑惑道:“天怎么倒悬过来了?”
江敛笑道:“好生笨的小娘子,是我抱着你呢。”
他这么说着,眼中却是高兴。颜怀隐也被他染的高兴,觉得好自由,于是他道:“这个郎君且松一松手,我想亲你。”
江敛就松了胳膊,任颜怀隐的气息隐密密麻麻地罩住了他。
雪落在他们身上,雪不在意,便再也没有其他人在意,他们是被雪埋住的一对野鸳鸯,在肆意天地间交颈缠绵,于禁锢中觉出点无拘束的甘甜。
人天生自由,当如瑞雪丰年。
颜怀隐好久没有这种感觉了,从雪里起来后,他们在小摊上买了一把青竹伞,还是江敛背着他,颜怀隐为他打着伞,在城中乱晃。
他们走过好几条街,任由沿途景色由冰封的新水河换成了层层叠叠的楼阁,不变的是身前身后被雪盖住的,层峦叠嶂的青山,和怎么都下不完的大雪。
天地一白,他们是航行在白茫中的一叶扁舟,自如来去,连长风都不能束缚他们。
直到路过一条街,颜怀隐道:“江敛,我想吃那个。”
江敛腿长,没走几步,就背着他停在了这家酱牛肉的铺子门前。
这家铺子没设座位,只开了个窗口,能看见里面昏黄烛光下,是咕噜噜煮着牛肉的大锅,烟火气卷着大料的香味从窗口冒出来,大雪中直直香了三四里远。
卖牛肉的是对老夫妻,老妇人见窗口停了人,连忙招呼着:“客官要几两呦?要辣不要?”
江敛道:“我娘子想吃,我就带着他来买些,你问他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