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敛下意识扶着他的腰,只感觉自己仿若被细腻的绸缎围着, 又闻到了他身上清浅的香气,一时呼吸滞了滞。

贵勋子弟多爱玩香熏香,好的香片值千金,有段时间风气尤盛, 城东权贵人家檐上笼着各色醉人腻人的香气。

城中子弟,但凡有点闲钱,便无人不熏香。不熏香的,在城中办点事,甚至于寸步难行。

小太子不喜熏香,又一时不好对这股子风气下手, 因而若是办事,也只好熏好香。

他熏的不是精贵的香,是最最便宜, 没人瞧得上的四弃香。

在他熏了四弃香后, 城中一时反倒掀起了一股熏四弃香的潮流, 四弃香用料也越来越珍贵, 到最后却失了四弃香原本的初衷,当然这都是后话。

江敛初初能握上权柄之时,病态一般从寥寥笔墨与旁人言语中去窥探颜怀隐的生活。他也熏过四弃香, 是专门为小太子放了安神方子的四弃香。

可那香并不能让他安神,反而让他从心底里生出渴求不到的怨怼与烦躁, 颜怀隐如今不熏香了, 江敛却总能从他身上闻到点若隐若现的香气, 他辨别不出这是不是四弃香的香味, 却恍然间要溺死在这香气中了。

心甘情愿。

“这么苦啊?”颜怀隐在他身上问道。

他问的一本正经,可耳际都是薄薄的红,江敛手移到他泛着红的右耳上,拇指缓缓地揉着,低低嗯了一声。

颜怀隐弯了弯眼,就顺着他揉捏的力道俯身亲了上去。

一切都寂静了下来,窗外风雪连带着屋内霹雳吧啦燃烧着的炭火一霎时归于停滞,只剩下了唇舌间的交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