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府上是遇到什么麻烦事了?”刘卿云捧着茶杯抿了一口, 转头看着颜怀隐,慈眉善目地问道, “你我二人之间还客气什么, 不如给老夫说说, 我一把老骨头还能给你出出主意。”

“倒也没什么, 大人想听,下官便说出来权当个乐呵,”颜怀隐微微弯了弯眼,“实则是我府中负责采买的小厮最近在寻死觅活,说是有人欺负他。”

颜怀隐身边,颜岫青看了他一眼。

“我就问了问他是什么事,”颜怀隐声音缓缓,“他说是府上经常买米的那家铺子老板坑了他的钱。”

“我这小厮平日里性子爱占小便宜,但那家米铺的老板是十里八乡有名的贤德老实之人,所以我一开始并未相信这小厮的话,而是自己派人查了查”

颜怀隐有些无奈地笑了笑:“发现这老板确实坑了我小厮一吊钱。”

“一吊钱值一两银子,说起来也并非天大的钱。老板平日里性子纯和乐善好施,我这小厮脾气不好,许是一时意气与老板生了口角,老板才坑了他一吊钱小小报复一下。我如果随了小厮的愿将老板做的事说出去,老板几十年的名声恐怕一朝尽毁,以后米铺的生意再也做不下去了。”

“下官正在为这事苦恼,到底要不要将这事闹大,”颜怀隐朝刘卿云拱了拱手,声音恭敬,“还请大人指点。”

刘卿云并未思考多久,他将茶放到桌子上,语重心长道:“怀隐啊,这事若你是寻常百姓,或许可以讲人情世故,将事情小事化了。”

“可你是太子少傅,说大了,便是帝师,”刘卿云的语气蓦地重了,“帝王之家,最怕的便是朝中蛀虫,蛀虫虽小,多了亦有毁柱之力。这米铺老板所做之事,到底是坑人钱财。不管他平日里人有多好,可这次坑人钱财就是错的,你身为太子少傅,断不能容许此类行为横行!”

“下官受教,”颜怀隐微微颔首,声音带笑,“看来下至百姓,上至贵勋,有徇私枉法的不公之事,都要让他得到惩罚。而以往所做的善事,也并非他逃避惩罚的免死金牌。”

刘卿云扶须,笑道:“所言极是,这才是真正的为官之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