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怀隐看着激动的齐虞,不知为何,兀地问道:“公主,要是我不在呢,你们两个怎么破局。”

齐虞顿了顿,转身笑道:“那我们就跑,能多跑出一丈是一丈,然后随便死在哪个地方。只要我们两个在一起,就好了。”

直到齐虞走后,不知过了多久,颜怀隐才抱起酒坛,出了府门。

直到霜月满天,颜怀隐才俯身去看怀中的酒坛。

他眯着眸看了一会儿,才真正看清酒坛里面没有酒了。

他想直起身子,可有些醉了,一时竟有些坐不稳。

颜怀隐用手撑了撑身旁,碰到了冰冷的青瓦。

他坐在屋檐上。

颜怀隐用手拍了拍手下的青瓦,叫道:“江敛。”

一瞬都没有过去,檐下有人回复道:“我在。”

颜怀隐怔了怔,一低头,就看见了江敛站在院子里。

他抱着酒坛坐上他屋顶的时候,江敛就知道了。可颜怀隐不叫他,他便坐在窗户边,在颜怀隐看不到的地方,静静听着他的动静。

此时颜怀隐叫他,江敛就出了屋子,站在了他视线里。

他站在院子中,抬头去看坐在屋檐上的颜怀隐。

他一条腿屈起,另一条腿从屋檐上垂了下来,荡在半空中。微微低着头,双手抱着酒坛,摇摇晃晃地悬在屋檐上。

他背后,是黛青色的瓦,再后面,是悬在正中间的孤月。

淡蓝色的月高高悬着,铺在漆黑浓稠到连流动都缓慢的夜色里,只月光是灵动的,渡颜怀隐瘦削的脊背。

他弯着腰,看着江敛,大半张脸埋在臂弯和酒坛后面,露出的眼睛弯弯的,因为醉了,眼尾都晕着淡淡的红色。

他没有带面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