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监知道这个公主疯疯癫癫的,也不求她能规规矩矩领旨。只想着赶快颁完离开这个不祥之地。

等他絮絮叨叨读完圣旨,一抬眸,就撞入了齐虞黑白分明的眸子。

一眨不眨地看着她,目光剔透,像是什么都知道一样。

太监一时怔在了那里,直到齐虞伸出挂着斑驳豆蔻指尖的手,心平气和地对太监道:“圣旨给吧,我知道了。”

明明她才是是个无依无靠,无母族撑腰,只能沦落到去野蛮之地和亲的傻公主,可这么一开口说话,颁旨的太监却感受到比站在承德帝跟前更甚的心悸。

太监近乎是逃一样的离开了小小的公主府。

齐虞见他走了,才放下了笔,就这么抱着圣旨堂而皇之地出了府。

她出了府门,朝对面走了没几步,就来到了另一个府门前。

齐虞还没有敲门,门就被自己打开了。

柳尚青出现在门口。

他坐在轮椅上,一身青衣,安安静静地将自己置在秋日的日光下。

两人隔了一道门,齐虞扬了扬手中的圣旨,笑道:“知道里面写的是什么吗?”

“怎么不知道,”他刚刚透过门缝亲眼看着颁旨的太监进了齐虞的府门,柳尚青温声笑了笑,“是赐婚的圣旨么?”

“嗯,”齐虞点了点头,但她转眼就笑了,“不过这不重要。”

“重要的是,”齐虞眉眼弯弯的,“柳尚青,我们走吧。”

她道:“管它什么和亲不和亲,突厥不突厥,柳尚青,我们离开吧。”

“我宁愿和你死在流亡的路上,也不愿意成为史书里写的和亲公主。”

太阳明亮,所有的话都这么被摆在阳光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