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下无人, 他头挨着地,郑重道:“殿下, 臣去了。”

这一去谁也不知道结果如何, 几个月后, 要么他和鹤羽军一同回来, 要么就是朝天涧兄弟们的下场。

连轻甘之如饴。

颜怀隐坐在那里,受了他这个礼,目送他身影消失在了千岁府深深的墙外。

连轻走后没多久,戴叔道给他送来了今天要喝的药。

他如今一天要喝三次药,煮药的时候,药的苦味儿能飘半个千岁府。戴叔道每次见颜怀隐面色如常地喝下去那些药,只觉得自己牙根都泛苦。

“药还有些烫,”戴叔道将药碗放到他面前,嘱咐道,“先生凉凉再喝也不迟。”

颜怀隐笑着答应:“多谢,我知道了。”

知道他不喜欢被人打扰,戴叔道送完药后就退了下去。

江敛回来的时候,就见他坐在院子里捧着药碗,安安静静地坐在那里发呆。

一动不动的,连眼睛都不怎么眨,像扎根在院子里的另一棵树。

江敛走到他跟前,颜怀隐才发现了他回来。

意识到这点后,颜怀隐笑了笑。

习惯真的是个可怕的东西,如今江敛近了他的身,他一时竟不觉得有什么不对。

江敛坐在他对面,问道:“走吗?”

那夜齐虞和柳尚青帮了他们,颜怀隐心中记得,本约了齐虞和柳尚青酒楼一聚。这事被江敛知道后,竟也要和他一起去。

颜怀隐想了想后答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