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人怎么会流这么多的血。

江敛伸出手,捂住了他还在流血的腰,颜怀隐已经没力气了,江敛的手覆上来,他的手就滑了下去,坠到了身侧。

江敛去碰他的脸,声音很轻很轻,像是怕吓到他:“颜怀隐,你不会疼的吗?”

颜怀隐好久才理解他这话中的意思,他眨了眨眼,张张唇似乎是想要回答他的话,可最终什么都没说出来。

他对欢/愉不太贪恋,可已经习惯了苦痛,对苦痛有种无下限地忍耐。

不过这次确实有些疼。

好疼。

可颜怀隐不怎么能学会对别人喊疼,他想了想,朝江敛笑了笑:“江敛,赤军碰着孟静悬了么?”

江敛低了低身子,凑到他耳边嗯了声:“碰到了,赤军碰到了孟静悬,你的计划成功了。”

他一只手去撕身上的衣裳,想要将颜怀隐的伤口先绑起来止住血,就听到了一声微弱的笑声。

颜怀隐抬了抬手,指尖艰难地勾住了他袖口处的衣裳。

他拉着江敛低下头来,背后的箭羽就颤抖起来,颜怀隐的声音急促,像黑夜中被狂风肆虐着的火把,却坚定。

他好高兴地道:“江敛,再没有什么吆喝税了。”

再没有吆喝税、遮阳税了,没有了。也不会再有铺满整条街毫无节制的赌坊了,不会再有了。

朝华城的百姓,大齐的百姓们明早迎着朝阳逛早市时,太阳的光辉不会再被阴晦的树影阻挡,他们不需要知道怎么没的,为什么没的,他们只需要笑着迎接太阳,干干净净的太阳。

颜怀隐眸里都是血光,整个人萎靡在月光下,他刚刚抬头去看月亮,觉得月亮好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