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这么一用力,浑身的伤口受到撕扯,纷纷开始往外流血,腰腹间的伤口最为惨烈,刚刚还需颜怀隐用指尖碰着才能感受到往外流的血,此时他一用力,就能感受到腰腹间的血汹涌地往外涌去,简直像条奔涌的小溪。

可颜怀隐没有停止,他推一会儿歇一会儿,不知过了多久,身上的重量才蓦地消失。

尸体倒在了他身边,未瞑目的眼直直盯着颜怀隐看。

颜怀隐就与他对视着,一点点将他握着刀柄的手指头掰开。

到最后一根手指头松开之后,颜怀隐没有休息,他一只手捂着腰间还插着刀的伤口,另一只手撑地,他脸上都是血,血流进眼睛里,糊上了一层粘稠的血光,让人看不清东西。

颜怀隐就用另一只手一点点摸,他一寸寸地摸到桌角,一点点扶着桌子站起了身子。

他太痛了,站起来后却站不直,腰背弓起,鬓边鼻尖都是汗混着血,低低地喘着气。

血随着他的喘气一滴滴地滴在地上。

良久,颜怀隐离开桌子,一点点往外挪去。

屋里都是尸体,颜怀隐摇摇晃晃地跨过尸体,走到门槛处的时候再也没了力气,他顺着门边滑了下去,倚坐在了门槛边。

幸好他已经出了屋子,院子里总比屋子里明亮些,颜怀隐靠在门边,抬头望了望月亮。

他眼中都是血,血顺着他眼角流下去,眼中的月亮也变成了血红色。

颜怀隐看了一会儿就支撑不住了,慢慢地垂下来了头,门槛边也有着尸体,他垂着头靠在门槛边,一时间倒像是另一具尸体了。

可他手里还握着一个箭头,等连轻回来找他时,他要发出点声响,让人知道他在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