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厮看见他的动作也不哭了,一瞬不瞬地盯着腰牌看。
一时间,公堂上安静了下来,所有人都看着颜怀隐,等他说话。
颜怀隐的声音并不大:“突厥生事,赤军北上,围着陈府的赤军于八月三日离府换成了禁军,而孟小公子带着腰牌七月末离了孟府,便是在八月三日下午去了陈府。”
“他应当是假传了一些什么命令,”颜怀隐轻声道,“禁军见腰牌之命不得违抗。随着禁军接管陈府,除了金子,陈府被抄府,其他书画财物亦要清点运出去,陈府财物众多,清点记录起来繁杂,孟静悬去陈府的时候,正是陈府财物清点好,慢慢往外运的时候。”
“早上清点一批,晚上运出去,书画财物珍贵,运出去时要用箱子装点好,再用布遮住不让人瞧见,我说的对么?”颜怀隐弯了弯眸,看向地上已经呆住了的小厮。
“那五十万两金子怎么被运出去呢,实则很简单,”颜怀隐淡淡道,“混在这种书画财物中,分五天分批运出去,运出陈府后再交给孟静悬在外面雇的人。旧朝王府虽在江敛手下,却没人住,只有定时去打扫的人罢了。”
“王府年久失修,近来去打扫修缮的人见到后,请了工人去修缮,用马车装些工具进去,尽管工具都用布盖着,但因是白日去晚上出,也引不起大的怀疑,毕竟众人都以为那马车是来来去去,谁能想到是进了王府后就再也没出去过呢。”
孟静悬做的事被抽丝剥茧地说出来,满公堂鸦雀无声。
颜怀隐抬眸去看坐在案后的李道,温声笑道:“禁军只管遵守命令,怕也奇怪为何要这么做。李大人,这事很简单,找到八月三日到八月八日期间在陈府当值的禁军,问一问就是了。”
李道稳住颤抖的手,压住呼吸,去看面色惨白的小厮,沉声问道:“颜大人所说的,你可有什么要反驳的。”
小厮已经怔住了,抖着嘴唇说不出一句话来。
李道与孟易的关系不错,在颜怀隐跟着李道进京兆尹府的时候,李道就悄悄遣人去了总督府知会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