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借着手挡着眼,去偷偷看颜怀隐,就见他一双眼睛瞧着自己,阳光下,澄澄澈澈的,什么都能看明白似的。
江洋一顿,老老实实地收回了手。
见他安顺地垂下来了头,颜怀隐才轻声道:“江敛把控着整个皇宫,圣上的旨意出了沧凝殿便传不下去,关进小楼和关进皇宫中任何一个地方对他来说并无区别,只要他在皇宫内,没有任何人能困住他。”
“小江公公,”颜怀隐弯了弯眼,“周贵妃给皇帝说了什么,你作为江敛的徒弟,应该是知道的,我说的对么?”
周贵妃给皇帝说了什么,这才是关键。宫中处处是江敛的眼线,说什么逃不出江敛的耳朵。
江洋被他这一番话说的冷汗连连,颜怀隐的声音又响了起来:“当然,你也不是必须要跟我说这些,只不过你若不说,江敛这事,我也就没法子管了。”
“说,奴才说,”江洋一顿,眼珠子一转,连忙道,“是贵妃娘娘说,说皇上虽然需要师父,可师父手里有东厂和锦衣卫便已经是势大至极了,如今半数江北大营还握在他手中,一个宦官,未免震主。”
江北大营五十万人,江洋握了一半,二十五万人,若是他想反,承德帝的龙椅都够他当毽子来回踢着玩了。
江洋勾着头道:“贵妃还道,师父以往行事处处谨慎,如今好不容易出了一次差错,何不趁此机会,将江北大营的兵权收回来。”
“圣上盛宠周贵妃,贵妃娘娘如此说,他也不恼,”江洋道,“就这么听了进去。”
颜怀隐听他这么讲,就明白了过来。
周贵妃这招实在是高,这么一说,此时宫中并无人限制江敛出宫,可江敛确实是不能出宫。
他若出宫,承德帝立马就能借此要江北大营的兵权,江敛一个太监,这事摆在哪里都不是他占了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