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来了个同样握着兵权的西北旧部之人,南阳侯表面上说给他接风,内里指不定已经在考虑将他埋哪了。

这是颜怀隐和南阳侯都能一眼看出的事,偏生齐瓒白长了两只眼睛一样,一闪一闪地望着颜怀隐,满眼满心的想给他接风洗尘。

颜怀隐望着他,笑意大了几分,欣然应约:“好啊。”

可等他病好不容易好了之后,还没来得及去跟南阳侯一见如故,就被皇帝的一道口谕召进了宫。

他病了十几日,初夏已然要迈入盛夏。

接颜怀隐的小太监远远就看见一道月白色的身影从朝华门进来,身影纤长,偏又生了点从骨子里带来的懒散,一身繁琐端庄的月白色广袖长袍愣是没让他穿出一点高华意味。

小太监心里千回百转,面上低眉垂首地带着他穿过一道道宫门,重新到了沧凝殿。

这次承德帝倒没有心系国事,和内阁大臣礼部尚书去议他的楼该怎么盖了。可正殿中挤了一堆来送汤汤水水的美人们,惹得承德帝在夏日里春意盎然,自然还是没空见颜怀隐。

只命常宁公公给扔给了颜怀隐一纸圣旨,圣旨上面写着命颜怀隐为太子少傅,望他以后勤勉,好好教导太子殿下。

渐渐开始枝繁叶茂的石榴树旁,颜怀隐慢慢将圣旨卷好,放进了自己臂弯里。

他指骨纤长,阳光下一片润莹,一看便不是会武的人。可此时挽着圣旨,倒像是拥着一柄金错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