旁边的江洋欢天喜地朝这一行人扑去,狗皮膏药似的站到了他身后。无声宣告着,这被人簇拥着的男人,就是他的师父——九千岁江敛。

可颜怀隐看了一眼,心中却生出了点不适应。

他不像是个太监,也不像是个被朝华城金银繁华泡酥了骨头的纨绔子弟。

倒像是极北大漠里隆冬朔风雕刻生出的一抹阴冷寒冰,跋涉千里来到这朝华城内,含着太阳照不化的凉,与一切都格格不入着。

所以才不真实。

从宫中出来的那群人似乎也感受到了前方颜怀隐一行人,纷纷停住了脚步朝这边看来,中间的江敛这才抬起了头来。

瞳孔极浅,淡薄的一双眸。

他的视线在一瞬间遥遥对上了颜怀隐的,让颜怀隐不由得有一瞬间的怔愣。

这道眸光让他一刹那想到了八年前朝华城外的一个孩子的眼神,可那个孩子的瞳孔却极深,远不是这样。

颜怀隐垂下眸来,避开了这道目光。

旁边,王思则见江敛看过来,点头哈腰地道:“九千岁安。”

江敛没有理会他的话,反倒是他身旁一个穿着玫红衣衫的小公子笑盈盈地道:“王伯父好,王伯父只顾着跟掌印打招呼,可见是小侄人微言轻,入不了王伯父的法眼了。”

他话中含着股子亲昵,却也解了王思则不被江敛理会的尴尬,王思则抬眼一瞧,笑道:“朝华城中谁不知道静悬你得九千岁的心意,伯父我人老眼花了,一时没瞧见,还要你来提醒我,真真是伯父的不该。”

孟静悬最近与江敛走的很近,也是他得罪不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