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怀隐耳朵都快被他磨出茧子了,不动如山地刷着他的牙,视许志为无物。

许志捧着下巴,赞叹道:“宰相大人并未怀疑那纸条是我写的,我说明缘由后就将我放了回来,甄兄,你说说,旧朝有这么好的宰相大人,怎么会覆了呢”

他的赞叹被一阵漱口的声音打断。

许志斜眼一看,就见颜怀隐蹲在自己面前,正垂着眼睫,专心致志的漱口,一点都没听进去他在说什么。

许志当即一噎。

他觉得这个甄兄真奇了个大怪。

这流民群里大家全然脏的浑然天成,可偏生出了个颜怀隐,明明已经是这个条件,还要每日早晚都折新鲜的柳枝,泡在盐水里来刷牙。

许志看了他许久,又觉得他刷牙都和别人不同。

慢条斯理的,又带着点心无旁骛的专心致志。好似他刷牙是天底下一等一的大事。

明明最普通的柳枝,被他拿在手里,都显得处处精细。

跟个大姑娘似的,和他背后的两人一点都不一样。

许志一歪头,看了眼颜怀隐身后的江敛和颜岫青。

颜怀隐自己刷牙不算,也每□□着江敛和颜岫青刷。两人在他的淫威之下,年纪小的刷的应付至极,年纪大的刷的生无可恋。

许志皱了皱眉,不自觉地抿了抿自己的唇,不动声色地往后挪了挪。

他这么思索着,就见颜怀隐已经刷好了。人刷好了,这才肯分出点目光给他。

少年视线轻飘飘落到他身上,兀地迤出点莫名笑意:“许兄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