嫁入贺家后, 她费了很长时间才适应容非的小癖好,不由得感叹,婚后生活与热恋时当真两码事。
譬如,他执意让她梳对称的发髻,插上对称的发簪。
譬如, 他府上一切,按照一定规律摆整齐;如若乱了, 他便浑身不自在。
譬如,府中厨娘切菜、盛菜,会尽可能迁就他,把菜肴弄规整, 排成各种对称的形状。
更甚者, 他连躺卧床榻上,也喜欢躺在正中间。
在长宁镇时,秦茉没觉得这家伙严重至斯。
事后方知,出门在外, 不对称的事物会教他产生警觉;在符合审美范围内, 他更觉舒坦,因此家中诸物全凭喜好放置。
贺家人熟习他的兴趣, 自然无碍。
但秦茉与他相识、相处时日不长,起初难以习惯。
出于种种原因,秦茉并未把全部家当搬到杭州,秦园和主院依然保留原样。
容非对此感到彷徨:“你是怕被我欺负,想要留退路么?”
“不然呢?”
秦茉埋头于书房账目中,直认不讳。
自父母叔婶去世,她惯于自我保护。
尤其家境与容非差距甚远,真正全然融入贺家,起码要三五年。
在此期间,长宁镇依然是她的根,绝不轻易割舍。
“明明是你欺负我!”容非直呼委屈,绕至她身后,俯身从背后抱住她,笑嘻嘻补充道,“我欺负你的方式,只有那一种。”
秦茉想起他的百般纠缠,桃花色漫上两颊,啐道:“什么一种!明明……好多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