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莳音没来由脸上发烫,抿唇笑道:“那是!我们共同生活了十年有余。”
“终究要嫁人的。”容非有意无意说了一句。
听到“嫁人”二字,柳莳音眸色一黯,满园春色暗淡无光。分明是值得高兴之事,她却连娇羞都欠奉。
容非若有所思看了她两眼,笑得意味深长。
夜里,柳莳音翻来覆去睡不着,满脑子全是容非那几句话——知南柳者,莫若柳丫头。
诚然,南柳历来什么也不说,不过,她都懂。
在小小床榻上辗转反侧,纠结了她两三年的疑问再度浮现心中,禁不住自言自语。
“他喜欢我娘?因而对我特别眷顾?”
“他年近三十,还迟迟不成亲,是被我连累了?”
“他这鬼性格,成天板着脸,跟个闷葫芦似的,偏生又能吃,谁家姑娘会喜欢啊?”
“唉……他怕是要孤独终老了。我嫁人得把他带上,好好孝顺他!”
她喃喃自语两盏茶时分,闭上困倦双眼,半梦半醒间,依稀看到她陪伴南柳,相互扶持,慢慢老去……
陷入深睡前,她灵光乍现——咦?我干嘛不直接嫁给他?他又不是亲舅舅!
她骤然惊醒,被自己奇特的念头惊到了,脸红心跳之余,浑身冒汗,窘迫感使她血液倒流,手脚发麻。
那一夜,她把自己蒙在被窝里,生怕窗外月儿窥见她不自在的怯赧。
滋生微妙心绪后,多年亲情夹杂了难言悸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