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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逢那邹姓男子欠下赌债,听闻私生女在贺氏家族混得风生水起,他心生歹念,妄图把她夺回,加以利用。

只可惜,他打错了如意算盘——做梦也没料到,以“无情”为名的贺家家主,对这二人相当重视,不但护短,还将此事揽下。

抢夺阿音之举,无异于老虎头上拔毛,后果可想而知。

官府介入,查出他历年欺压乡民、为富不仁、到处滋扰之事,罪加一等。

阿音得悉内情后,对南柳的感恩又深了一层,一想到自己有个禽兽不如的父亲,她难过万分,隐忍着不哭出声。

容非叹息,温声安抚道:“丫头,别担心,有我在,贺家就是你们的家。”

他既知南柳与她并非血亲,当即命人腾出南柳隔壁的院落,供她居住。

阿音泪如雨下,从那一刻起,她暗下决心,她将以微薄之力,全心全意辅佐容非,以报答他和贺依澜的恩典。

搬离南柳居所的当夜,她彻夜难眠,回首往事,为母亲的不幸感伤,又深觉自己幸运之极。

次日,阿音去南柳屋里替他换药,眼看他肩背上大大小小的伤,心底哀伤、怜惜、愧疚兼有。

这十一年中,他独自一人承担了太多,不动声色,无怨无悔。

以他的能力,本可去闯荡更广阔的天地,为了养活她,他留守在贺家,担任需时刻警惕的暗卫。

他不是她的亲舅舅,但这份恩情,她必定会努力报答。

“怪我吗?”南柳见她难得缄默,小心问道。

阿音心中一酸,险些又哭了,她吸了吸鼻子,摇头。

良久,她郑重且诚挚,补了句:“谢谢。”

那是她生平头一回,没喊他“舅舅”。

“以前,您曾说,我想姓什么,走哪条路,由我自己选,”她微笑的眼里泪意徜徉,语气坚定,“我决定,姓柳,名莳音。请您莫要怪我,没避讳您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