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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三个月后,听说青脊炙手可热的新晋“地”字金牌指挥使杜栖迟终日蒙脸时,他才意识到,她根本没好。

她已是众人仰望的年少英才,出手狠辣,处事果敢,盛名在外。

独独燕鸣远了解,她骨子里还是那个打碎了牙往肚里咽的小麻雀。

他屡次三番去找她,提出陪她去医治,她要么说太忙,要么冷淡回应,更甚者,避而不见。

纵然他忍不住对她坦诚,他喜欢她,她也不过愣了一阵,水雾缭绕的眸底,迸射出嘲弄眼光。

他们终究分道扬镳。

天佑二十三年春,师门共聚钥华阁,热闹非凡,唯独杜栖迟一人因有要事,缺席。

燕鸣远见三师姐夫妇对自己关怀备至,全无责备之意,猜想杜栖迟瞒住了亲人。

他有点懵。

她该对他恨之入骨了吧?

自个儿扛着,又是几个意思?

长夜难眠,他闲逛时路过隔壁院落,依稀听到四姐夫白霜朝的一句戏谑——目下清平盛世,不枉我牺牲色相,让你回心转意。

燕鸣远糊涂了,四姐夫如何牺牲色相了?让谁回心转意?

却听得郡主师姐啐道:“一把年纪,哪来的色相?”

“嘻嘻,谁一把年纪了?不说当年,我如今也是风姿不减啊……难道方才你不够痛快?要不咱们……哎哟!”诨话没说完,被拍了一掌。

四师姐叹了口气:“我还是那句,他若能保天下太平,我认他为皇兄;他若昏庸无能,我绝不姑息。福嬷嬷已不在,但咱们还有人证物证。”

燕鸣远如坠云雾,大致听懂了,四师姐嘴里说的那个“他”,是当今圣上。

至于福嬷嬷,燕鸣远儿时随父母南下见过几回,记忆中,是位特别擅长做点心的老嬷嬷,怎么跟皇帝有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