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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她想象力再丰富,也无法将容非与贺祁那位“体弱多病、脾气古怪、不近人情、年近半百”的七叔联想到一块啊!

这家伙当初如何糊弄她?家里有点小生意,周转不灵,来长宁镇游玩,顺道避债……

他不知从何处得来青脊要找寻密匣的消息,还私下翻遍她的卧房,盗走那黄花梨木老妆奁!

他隐瞒江南望族的家主身份,先后纡尊居于秦家的北院、东苑、西苑,更甚的是厚颜待在偏僻的秦园,为的是什么?

避情债?拿密匣?与她亲热?

现在是何状况?

她和他,被孟四小姐、也就是他的未婚妻,捉、奸、了?

有关孟涵钰对贺与之的深情厚意、痴心无悔的言论,一一涌上秦茉心头,以致于她脑子乱哄哄的,压根儿没听清容非和孟涵钰二人说了什么。

她麻木地系上抹胸带子,心中惊悸、怯赧、惧怕、忿恨、悲恸如巨大的网,牢牢将她缠住。她似感到网口收紧,压迫感来袭,导致她呼吸不畅。

被容非亲吻过脸颊、眉额、颈脖、乃至胸口的肌肤……温热濡湿散发后,如有刺骨冰寒,提醒她,到底做了何等荒唐、羞耻的行为。

天地万物的声响,有一瞬间被抽离。

她呆立在容非背后,忽觉他背影一下子陌生了许多。

发自内心想要去信赖、甘愿相携一生的男子,自始至终都在欺骗她。

她曾无比庆幸,在风暴即将到来前,与他相守共度夏末初秋的短暂欢愉,胜过十多年来的孤独时光。

无奈,幸福仓促遽然。

当她耳鸣目眩时,听见的,仿佛是心碎裂成两半的声音,看到的全是虚妄甜蜜。

碎片洒落,刺得她疼痛欲哭,却又欲哭无泪。过后,遗留的是麻木,无休止的麻木。

“……原来,秦姑娘一直巴结我,送我画,是为麻痹我……既然七爷喜欢,纳为妾就好。”孟涵钰挪动步子,直视怔立无言的秦茉。

秦茉从渺远思忆中回神,只听到这么一句。她难以置信地抬起头,双目通红,免不了哆嗦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