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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时,贺老三确实提到过,容非母亲留下一桩陈年并购计划未完成。

容非喝得高兴,想着是母亲心愿,并没细问,说了句“一切遵照她老人家的意愿”。

好吧……如贺祁所言,兼并秦家酒坊的罪魁祸首,的确是他这个七叔。

容非心下委屈,他哪知道那是秦茉的酒坊!

成年后,容非曾打听过长宁镇秦家,知晓他们一家以造曲、酿酒、卖酒为业,可贺老三随口一提,他压根儿没对上号,也没往心里去,酒后更是忘得一干二净。

为维持家主的严肃冷漠形象,他鲜少露面,在外人跟前摆出一副老成持重的模样,因而事情无新进展时,旁人绝不敢轻易打扰他,就连贺老三也不例外。

于是,贺老三一家只会抓紧时间跟进此事,在容非面前,只字未提。

了解来龙去脉后,容非啼笑皆非,不假思索,提笔写了封信,盖上印鉴,吩咐楚然明日跑一趟贺老三家,过后回杭州坐镇,慎防有变。

见楚然路途奔波,容非没让他伺候,命他到南柳那一屋先住上一宿。

孤月如钩,凉风如水,猫儿撒娇的叫声渐歇。待院落中回复静谧,容非关上门窗,取下纱笼灯罩,坐于案前,以锉刀打磨圆球形的小鸟木雕。

往事随重复动作漫上心头,他至今未忘,三年前的他,是如何于悲痛中肩负重担,从贺七公子成为贺七爷。

只有紧密围绕在他周边的人,如楚然,以及东杨、南柳、西桐、北松四名护卫,才知悉他所经历的磨难,包括暗算、刺杀、栽赃、陷害。

容非待他们五人最为信赖,名为主仆,实有几分兄弟情谊。他命他们私底下按照原来的称呼,不似其他人那样改唤他“七爷”。相较之下,跟随贺依澜的四名护卫,对容非更为恭敬。

静下心来,容非认为,有必要弄清楚容家和秦家的恩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