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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行至溪涧旁, 打湿帕子,轻轻擦净他脸和手的淤泥,拔下簪子,刺其人中。

还不醒……等他醒了, 会不会又说她“为所欲为”?

既然如此, 别白担了罪名。

想到此处,她捉狭似的, 趁机捏他鼻子,复而在他脸上掐了一把。

要是有笔墨,她定要给他画几撇胡子,点些麻子,而后不告诉他,任由他顶着一张大花脸回镇上……

她玩弄着他骨节分明的手指,幻想镇民见了他怪模怪样纷纷捂嘴而笑,他却一脸懵的场景,顿时笑得全身打颤。

若非怕惹来那狂徒的伙伴,她真想笑出声来。

可惜啊!鸡蛋没能拿下来吃……折腾半日,饿死人!都怪这家伙跟死猪一样沉!

想到他此前曾趴她身上,压得死死的,她怒而捶了他几下,恰好被他胸口一物硌到手。

扒开他早已凌乱不堪的中衣,她摸出挂在胸前的黄铜钥匙,反复把弄。

与上回门窗关闭的昏暗房中相比,此际天光明亮,外加没容非捣乱,更能看清这钥匙的细微之处。

大小确实与妆奁暗匣里的小孔极为相似,唯独钥匙太薄,感觉一拧即断。

潜藏在内心深处的臆想翻涌复至。

会不会是……母亲记错了?或许那从未露面的未婚夫,不姓龙,而是姓容呢?不过,要真是他,他应该知道婚约才对啊!

秦茉重新整理好容非的衣裳,轻抚其乱发,心头一软,托起他头颈,置于她腿上,好让他舒服些。

沉思良久,她于风声、水声中依稀听到坡上有人说话,距离太远,听不大真切。

她闭上双眼,摒除心中杂念,逐一分辨混杂声响中的人言,隐约听出了“刺客”二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