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当他换过一身干净寝衣,悠哉悠哉回到房中,南柳没了影,门窗紧闭。
总觉得哪儿不对劲。
容非猜想南柳已去歇息,眼看时辰尚早,拿出一本《画论》,挑亮灯芯,坐在案前细阅。
西苑卧房不比东苑楼阁宽敞,灯具、桌案等皆不足,作画远不如以前方便,夜里唯一消遣,只能读书。
心绪不宁,他时而想着,明日见到秦茉,该说哪些话;时而在想,若孟家知晓他藏身于镇上,会有何反应;时而又想,杜栖迟对他和秦家的一切,到底掌握了多少,燕鸣远是敌是友、来此所为何事……
纷纷扰扰的思绪,被床底下传出的簌簌声打断。
什么东西!容非吓了一跳。
他壮着胆子,移灯窥探,昏暗处,一双碧油油的眼睛如琉璃珠子般亮着光,紧接“喵——”的一声,钻出一只体型巨大的橘黄色胖猫,试探地挪步而近,确认是熟人后,蹭得他裤腿上全是毛。
南柳!竟为那句话,偷了东苑的猫!
容非只想扶额。
兄弟,要不要这么耿直?
……
翌日,秦茉如常跑了趟东苑。
若在别家,这等事该交由管家处理。无奈秦家情况特殊,仅有秦茉和魏紫两位亲力亲为的主子,其余都是照顾小豌豆和做杂事的丫头和老妈子。秦茉不愿临时调宣婆婆过来,唯有亲自上阵,以示对青脊的尊重。
她自侧门踏出主院的第一步起,已战战兢兢,既怕撞见容非,又担心与杜栖迟正面接触。毕竟那晚,她与燕鸣远擅闯而入又双双离去,事后,杜栖迟像是忘了,只字不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