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抵达长宁镇的青脊指挥使,上下共二十三人,其中,以杜栖迟为首的半数居于秦家东苑,另一半则住到茶商刘夫人家的茗雾居。
秦茉前去接待时,杜栖迟自始至终不大愿意说话,除了跟那名叫顾起的青年有过短暂交流外,对谁都一副爱理不理的模样。
何以今夜在西苑,这冷淡且高傲的杜指挥使,会请容非为她画像?
容非笑容有惊、有强作镇定,但实在不含喜色,那句“定当从命”,也稍显勉强,大概……有点不情愿?
那样一个严峻冷酷的青脊指挥使,若非相中他的才貌,便是要谋算他。这下可麻烦了,不论是前者或是后者,均让秦茉懊恼不已。
她好不容易才意识到,容非在他心中已占有一席之地,还没来得及与他多相处多了解,婚约有效期也还剩三个月……
倘若此时,杜栖迟横插一脚,这似有还无的情谊便烟消云散;或反之,杜栖迟把他给抓了,暴打一顿,弄得断胳膊缺腿的,这可咋办?
呸呸呸!按理说,小姑娘没这般残暴吧?
思绪百转千回,绕来绕去,秦茉的心浮浮沉沉,上不挨天,下不临地,无处宣泄。
翌日早晨,翎儿端来洗漱用具,又捧出几幅绣有吉祥图案的锦缎,笑道:“姑娘看,这次翎儿选的是花开富贵图、连年有余图和竹报平安图,您看可满意?”
秦茉记起前段时日,翎儿曾为黄花梨妆奁选了大红缎子,全是喜庆如连生贵子图、麒麟送子图等。秦茉终究不喜此类婚嫁红料子,叫她找时间另选。
因青脊到来,秦茉指了指竹报平安缎。于她而言,任何事皆比不过平安重要,但愿那人平安,她平安,整个秦家都平平安安。
酒坊最忙碌的日子已过去,秦茉无需时时刻刻监督。恢复往日装扮,她蛾眉淡扫,丹唇点脂,雪肌生香,翠绫裙似一树扶风弱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