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极少接触女子的容非,初涉情爱,迅速从极端,跳至另一极端。

惊觉一切为自作多情,他深觉颜面扫地,又重新怀疑执念源自何处,更想过就此消失。

回杭州赴寿宴前,他命楚然将私物装好,以备带回。最终,不舍之情打败了尊严。

就算她心中无他,他仍然割舍不下。

至少,他想陪她熬过被人觊觎的这一劫。

既然一时糊涂轻薄了她、欠了她,不如等寿宴结束,要务办理妥当后,再另寻机会,助她一臂之力。

无奈,重回贺家,满目奢华犹不及秦家那小小院落的精致典雅,珍馐佳肴不及她随手塞入他嘴里的半颗莲子,各处赞誉不及她的淡然一瞥。

他以为自己放得开,放得下,结果显而易见。

没她的风景,颜色尽失。

寿宴上,酒过三巡,容非借臂上有伤、身体不适之故,向六叔祖致歉,提前离席,拾缀一番,将逐事交由柳莳音打理,连夜兼程赶回长宁镇。

漫长黑夜,淡泊月色作伴,却照得他心头一片清澄。

遥望长空与起伏山峦交界处,他于马背上疾驰,父亲断断续续的遗言如从天边飘来。

——宝贝……儿子……长宁镇秦家……钥匙……

这十一字,连同那形状怪异、疑似钥匙的黄铜片,成了他这十八年来最珍视而又最为难解的谜语。

此前,他纯属路过长宁镇,并未随身携带那黄铜钥匙。在秦家呆了二十日,他闲来四处找寻,就连到秦茉的书房也仔细看过,根本无符合年代特征的老锁。

这一回,他将黄铜钥匙挂在身上,再度奔赴长宁镇。

一则为了解谜;二来,他透彻明白一事——经历二十三载秋风苦雨,她一笑,就唤来了甜融暖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