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起身洗漱完毕,她没好意思让丫鬟清洗容非的衣裳,自个儿拿到浣洗间,洗净他与她交缠过的气味,于烈日下晾晒,好像能将点点滴滴冲淡。

一整日,秦茉不敢踏出秦家主院半步,没到酒坊和酒馆查问情况,就连书斋也不愿去。

她避的,不仅仅是容非。

昨晚的豪迈之举,没准已在镇上传开,她尚未准备好如何面对镇民不一样的眼光。

从酒馆内空前的盛况来看,燕鸣远似乎不单纯是天下第一高手之子那般简单。

命人到外头再三打听,她才知悉,这少年的母亲,是一门派创始人,名扬天下;同母异父的姐姐和义姐皆为两大门派的掌门与帮主;一位师姐嫁给青脊最高指挥使之一,所生长女,便是即将来江南办案的小杜指挥使;另一位师姐贵为皇家郡主,其夫婿封侯且手握重兵……

可怕的是,她在不知这些复杂关系时,为这少年挡了一回酒。

现在,他喊她“姐姐”。

燕鸣远有着少年最完美的容颜,最显赫的家世,最讨人喜欢的性子,但这个“弟弟”,秦茉无法认领。

她心情复杂,无以言表,干脆躲在房中装病。

傍晚,马蹄声疾驰而来,停在秦家主院大门外,不多时,又慢吞吞离开。

过了一盏茶时分,慕儿上楼:“姑娘,贺少东家说有要紧事跟您解释,大伙儿坚持说您在养病,不见外客。他很是失望,问候一番,声称明日再来。”

“嗯,”秦茉半日盯着书上的同一页,眼皮也不抬,“咱们从贺宅莲湖采的莲蓬呢?挑几个过来……唉,那么一大筐子也吃不完……”

而今提到莲蓬,无可避免,她首先会想到容非,仿佛他已成莲蓬的代名词。

一念及他对她……她咬唇,决意不给他莲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