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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来了贵客,容某告辞。”容非理了理青白色长袍,瞥向案上的哥窑葵花洗,深知若在此刻与贺祁碰面,只怕难以收拾,不如让他们二人先把问题解决。光天化日,又有两名丫鬟作伴,按理说贺祁不敢胡来。

“……容公子,抱歉。”秦茉歉然道。

容非沉嗓柔软:“别怕,我不会走太远。”

他自知这话来得莫名其妙,无从解释,秦茉却了悟到他话中含义,嫣然一笑:“容公子放心,大不了……再把葵花洗砸了。”

二人相视,笑意从唇边漾至眼角,似繁花瞬间开遍,令人置身暖春花园。

下楼后,秦茉让慕儿请贺祁到前厅小坐,又吩咐翎儿送容非回东苑,顺便安排小厮多加照应。

她亲自去了趟卧房,以钥匙先后打开橱和内藏的铁盒,拿走早早备下的金锭,又取出上回贺祁所赠的翠绿织锦盒子,内里的金珠宝璎珞围髻,做工精细,红绿宝石明艳闪烁。

秦茉天生自带一股娇媚感,因而她历来偏爱素雅服饰,讲求精巧细致、别具一格,而非华丽耀目,这等大红大绿的镶金饰品,为免造成媚俗感,她基本不曾佩戴过。

她低叹了一口气,径直下楼,将锦盒交予刚从东苑返回的翎儿,主仆二人步往前厅。

贺祁的亲随候立院落中,对秦茉躬身行礼。秦茉略一点头,信步入内。

厅内漫着日光,角落昏暗处点燃了数盏琥珀灯,慕儿站在门内垂首而立,贺祁独自端坐于客座上首,正自端起茶盏品茗,一见秦茉,急忙搁下手中瓷盏,起身作揖,脸上潜藏惶恐之情。

秦茉原以为他要来发难,毕竟昨日她明明听到他当众说了句“多有冒犯,特来致歉”,她却置若罔闻,铁定让贺祁面子上不好过。

眸光淡然扫过贺祁那身团云纹靛蓝色直身,她微微浅笑:“贺少东家驾临,有失远迎。”

贺祁听闻她又唤自己为“贺少东家”,长眸掠过半惊半怨之色,“贺祁多有得罪,专程向你道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