声音如她记忆中一样,淡泊清雅。
男子搁下手中笔和纸,缓缓起身,身材气场,昂藏而飘逸,让她记起他沾了水滴的宽肩窄腰,以及肌肤的温热与坚实。
一夜织起的侥幸与希冀,遭他行近的稳健步伐踏碎。
惊惧之意渗入秦茉眼底,半晌,桃唇轻开慢张,艰难地吐出一句:“公子是何人?何以在此?”
他一怔过后,唇角扬起一抹些微弧度:“姑娘真是贵人善忘。”
秦茉正打算装傻充愣,只见他慢悠悠地从袖口暗袋中摸出一物。
那是她极其熟悉的如意云头扣,中间镶嵌彩贝,日光下润白泛着七彩,尤为夺目。
她一贯衣饰精致,尤其偏爱订做小物件,加上入夏不见外客时,往往在主腰外罩上纱衫,因而这扣子,不但浣洗衣物丫头们认得,其他人也不陌生。
真被这家伙捡了?
她拿?还是不拿?
拿,等于承认昨晚那冒冒失失的姑娘是她;不拿,万一他以此到处问人,是谁丢的,她脸往哪儿搁?
“你、你……”她右手抬起,讪讪收回。
男子见状,笑得更欢畅了。
他精致眉眼微垂,柔和眸光投向秦茉。
她那张丽色无俦的脸,自带三分娇俏,三分妍媚,三分清丽,一分疏离。
烟笼寒水的桃花眸柔情绰态,隐藏一丝极难捕捉的倔强倨傲,孱弱感很好地覆盖了清澈冷寂。
青丝鸦翎,雪肌莹润,唇若丹果,窈窕身姿,仪态袅娜,裙裾翩然,似轻莲出碧波。明明站姿端庄且透着局促,又莫名有一种无处不娇媚的意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