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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茉从他似笑非笑的神色推断出,他压根儿没信她捏造的身份,不由得忿然。

因她自始至终面朝暗处,疏淡月光未能落在其娇颜上。她真容不露,有恃无恐,只想躲上几天,等这人远离长宁镇,与她再无交集,今夜的荒唐将如露水蒸发。

有了应对之策,秦茉打开木门,闪身掠出,提气直冲,踏足无声上了阁楼。

掩门后,瞥见案上搁了一小坛酒,她扯掉封存的纸和布塞,高举酒坛,将酒直灌入喉。

清冽的桂花酿,以甜辣之气渗入脏腑,她连喝了几大口,颓然坐于窗前短塌上。

推开窗户,圆月流光倾泻一地,精致家具如蒙了一层淡霜,似幻亦真。

调整呼吸,上半夜的心惊胆战,到这一刻才逐渐平伏。

由今夜遭轻功出众之人追逐可见,过去一年她做下的小事,已引起外人注意。

或许,她从一开始就不该胡来,安分守己当个商户之女,遵照母亲遗命,在镇上乖乖等到十八岁,就能无拘无束度日,去哪儿都成。

然而,她秉承了父亲的心性,亦无意中获得父亲的技能。

两年来,秦茉作为秦家掌舵人,极少抛头露面,各处酒馆交由家族亲戚打理。但她因年轻貌美闻名遐迩,又迟迟未嫁,一举一动备受瞩目,是以常居镇子边缘的秦园,深居简出。

刻意低调,亦为了掩饰她的小秘密。

往事纷纷扰扰,叠加在今夜的迷乱之上,更教她神思游离。

靠在窗前,平静望月的日子,还能持续多久?该来的,终归是要来的。

呆坐片晌,她轻手轻脚走入净房,沐浴更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