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越施施然地对着劳苑略一行礼:“见过劳大人。”
劳苑笑容勉强:“不必多礼。”
“劳大人,若是方便的话,可否先让我见一下族弟?”秦越就连寒暄的姿态都懒得做,直接开门见山。
劳苑脸上的笑容差点挂不住,却又说不出拒绝的话,只好沉着眼看向幕僚:“还不去把人带来?”
幕僚连忙领命而去。
劳苑再次看向秦越,意味深长道:“秦公子是桃溪的案首,果然是年轻有为。凭秦公子的学识,今科定能有所斩获。”
这是在提醒秦越,他有大好的前程,可不要跟个莽夫似的,自毁前途。
秦越却好似没听懂一样,见秦敏迟迟没有现身,又问了一遍:“为何还不见我族弟?”
这人未免也太不识好歹!劳苑心中气急,忍不住轻哼了一声,冷冷道:“秦敏自称今科秋闱有人泄题,却又拿不出证据,本官自然不能放任这样的人出去蛊惑人心,所以才命人将他暂且关押。”
这个理由,勉强也算站得住脚。只要秦敏拿不出证据,那他这个知府就算不上故意瞒报,顶多算是有所轻忽罢了。
秦越沉静地看着劳苑,嘴角带着几分讽意:“我若是没有记错的话,当今圣上曾在登基后的第一次恩科时下过圣旨,但凡是涉及科举公正的,只要有学子上告,各府就应上报朝廷,公开调查。”
劳苑万万没想到秦越竟会知道十多年前的旧事。
当初隆庆帝登基之时,确实下过这样一道圣旨,最开始的时候,各州府衙奉为圭臬,不敢有一丝差池,只要有学子提出质疑便不得不马上调查。
但是每年心有不甘的学子那么多,绝大多数上告都不过是子虚乌有,每一次府衙都是白忙一场,久而久之,各州府衙便慢慢松懈下来,能糊弄就糊弄过去了,而随着时间推移,现在的许多学子压根就不知道当今圣上曾经颁过这样一条律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