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吧,这也是舍不得的一种,而且实实在在,或许比缥缈不定难以捉摸的情感更难割舍。
“开学前不会搬走的。”他说,又补充,“开学了周末你想回来,也可以。”
“你对我真好……”她喃喃道,“可是我还是不能接受你……”后面的话语模糊了,她又闭眼睡熟过去。
她的脑袋歪在他臂弯里,像颗初长成的桃子,粉粉的,圆嘟嘟的,颊边凹进去一个小小的酒涡,嘴角还粘着一抹色泽红艳的辣椒酱。
近在咫尺,诱人采撷。
心口猛然间不受控制地狂跳。
上一次看到她如此情态,是什么时候?大二那年的春节,她上高三。过了一年多,她的态度终于有所缓和,唐叔把她叫回家里一起过年。那顿年夜饭吃得并不愉快,她很少说话,喝了不少酒,是唐叔把她从饭店背回去的。也许是希望调解改善一下未来兄妹的关系,唐叔给了他一盘洗好的草莓,说她喜欢吃,让他送到她房间去。他进去后看到她已经睡着了,就像现在这样……
然后……
她喝过酒之后确实睡得很死,什么都不知道。
他情不自禁地低头,俯下脸向她靠近。
睡梦中她突然一惊,眼皮努力地弹了弹没能睁开,闭着眼睛清晰地叫了一声:“哎呀!今天的日常还没做!”
他僵在半途,小声说:“我帮你做。”
“密码是tg852xxxxx,账号存……密保……”声音再次低下去,这回真的睡熟了。
他认得那串数字,是她原先家里的座机号码。“tg”,又是什么?
他等了许久,没见她再有动静。眼角余光瞥见露台角落里那件旧衬衫,被下午的阵雨淋湿尚未干透,皱巴巴地贴在墙壁转角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