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筠蕊低头应了,便领着丫鬟一起回屋去。
穆筠娴回了房,才稍稍清洗下,永寿堂就差了人来传话,让她赶紧过去。
到永寿堂门口的时候,穆筠娴和穆筠妍两个撞上了。
穆筠妍看着穆筠娴还是怵的很,揪着衣裳挪开视线,跟在她后面一起进了院子。
明间里边,卫静眉坐在上座,头发梳的齐整,头戴镶紫珍珠的鹤鹿同春抹额,穿着春绸褙子,里头一件姜黄马面裙,袖口有灰色绒毛。
一般卫静眉都不见客,穿着多宽松随意,出了年,还是头一次穿的这么正式。
卫静眉座下两溜漆黑的楠木靠背椅子,左边坐了穆先衡与杜氏,右边坐着二老爷穆先达,隔着一个位置,坐着钱氏。
钱氏憔悴不堪,头发也梳的随意,一个简单的妇人髻挽着,头上一根银簪,耳垂上光溜溜的,再无其他首饰。身上穿的紫色衣服七八成新,只有衣摆上绣着一点不起眼的碎花。
一夕之间,钱氏好像老了十几岁。
穆筠娴跟穆筠妍两个一前一后的进来,乖乖地同长辈们依次行了礼,便被指着坐到了自己母亲旁边的圆凳上。
屋里气氛紧张,穆筠娴也不敢放肆,老实地挨着杜氏坐,牵着她的手,静静地等着。
没一会儿,罗氏来了,她进来禀了老夫人道:“汪姨奶醒了,只是还没力气起床。”
昨儿闹完了汪姨奶才知道这事,一听说之后人都气糊涂了,等大夫来诊治完了,说穆先文可能再不能人道,她一下子就昏倒了。杜氏着人伺候着,汪姨奶半夜醒了一回,没一会儿又晕了,直到早上才醒来,勉强吃些粥,不停地流泪咒骂。
卫静眉知道事情始末,她私心里觉着穆先文太不是个东西,汪秀也太能闹了,她便让杜氏放了话。
说穆先文养废,夫妻俩过上这样的日子,汪秀“功不可没”,若她还不依不饶,便让她提前下去见老国公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