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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从去年在郢山时闹出了成太妃代五王请旨休妻的那一档子事开始,他就把缓和兄弟关系这事放到了心上。然而他越是上心,就越清楚地发现这事真不好办。

母后病重时他硬着心没去见,是因为于公于私都不能去见。于公他不能让曲家看到半点心软,于私他实在无法忽视那么多人惨死。

他是委实无法迈过那道门槛对母后表示任何原谅,近一个多月,他猛地意识到七弟跟他怄上气了。

这让他有点措手不及。

说实在的,最初那阵子他其实是担心过这事来着,明里暗里地试探过七弟几回,但七弟没显出任何不快来。在去给太后磕头的时候俩人甚至有好几回都碰了个照面,一派兄友弟恭,让他面对面的都觉不出异常。

七弟这是自己生闷气生了很久啊……

皇帝为此大感懊恼。回想太后去世后的这几个月,他不仅试探过七弟,更趁热打铁地将曲家彻底办了——这么大的动静,七弟愣是什么都没显出来,半句不乐意都没有。

要不是为孩子请封这事摆了上来,他只怕还要继续被蒙在鼓里呢。

这事他先前没亲自过问过,朝中的事情太多,府里添了孩子他实在没闲心追着去问“要不要封啊,什么时候封啊?”,以往也都是各府挑个日子递奏章进来,若他比较清闲就自己给定个封位,忙一些便交给礼部去办。

是以七弟多了个女儿的事,他当时是知道的,但正值太后病重,七弟自己不提他便也不好说,之后就把这事忘了。直到今天早上有人来提了,他才又想起还有这么个宗室女没封位呢。

来提此事的人,是易氏娘家的人。易氏家里受过曲家提拔,办了曲家之后他又要为七弟保易氏、又不好多给实权,就安了个空领俸禄的闲差下去,另给易氏的父亲赐了个爵位算是恩赏,就这样,易家人才算有资格进宫面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