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这边呢,就是一连串的问题,哪里不舒服呀吃得怎么样呀用了什么药呀,等等。
三王妃那边挨个作答,答得客客气气温温缓缓。气氛看上去虽然也不失和睦吧,但雪梨听着这一问一答……觉得把这问题写给谁问,都能营造出这种“和睦”来。
太客套了。
她记得小时候父亲病了,叔伯也来探病,那场面可亲热多了。三叔扛了半扇猪来,往案上一撂,撸袖子一巴掌拍在她爹肩上:“二哥啊,瞅你这病的多不是时候!刚杀了猪想让你们好好吃一顿,这下好咯,嫂嫂带孩子吃,你没福分咯!”
那会儿她爹气得要撸袖子揍三叔,娘和三婶在中间劝架。过了会儿消停下来,刚说先把猪耳朵做个凉菜给小辈先吃,大伯又来了。
大伯,大伯是自己来的,不过抱了一锅汤,锅往案头一放:“来来来,老二尝尝,你嫂子刚给你炖的,早上新杀的老母鸡……我家那俩小子想喝我都没让!”
都好久了呀。
算来她进宫都五年了,其实想家的时候很少。毕竟宫中的生活确实滋润许多,再者,入宫的时候还小,对家中的记忆本也不太深……
冷不丁地想一想,几乎都是像今天这样的情况——碰上同样的事了,同样却又截然不同的事,会让她想起在家时会怎么样。然后对那些感觉越来越不真切的记忆发会儿呆,很快也就不再想了。
谢昭和三弟一言一语地对答完,该表达的关心差不多了,侧眸一看,便见雪梨一脸落寞。
他微怔,语带询问地唤了一声:“雪梨?”
“……在。”雪梨情绪正浓呢,缓过来自没有那么快,应话也几是下意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