惠妃夫人是带着皇太后的信来的,信呈上去给陛下一看,陛下脸色就沉了。
陈冀江心里直叹气:这不是等同于让陛下知道您和皇太后还亲近着吗……
御座上,谢昭冷眼看着信,却发不出火来。
惠妃刚把信交到他手里,眼眶便红了。他问了她两句这信的事,就听说皇太后遣了个老资历的嬷嬷来。
宫里能称得上“嬷嬷”的总共没几个人,一个个都算是德高望重,六尚女官见了她们都不敢大口喘气。
没大事根本用不着这些人出面,谢昭不再多问也知道,这嬷嬷肯定是奉懿旨来训斥惠妃来着。
所以他虽然恼火她背着他跟皇太后禀事又到底忍了,这会儿他若也斥她,她夹在中间就太不好做人了。
静了一会儿,皇帝平淡道:“以后后宫的事,你不用再跟母后禀了。不然朕把后宫交给你干什么,直接请母后回来执掌后宫不就是了?”
“诺……”惠妃叩首,咬咬唇,又道,“臣妾是觉得采选的事太大了,才禀了太后一声。”
谢昭应了声“嗯”,抬手让她起来。
他也猜是这样,所以母后信里责备惠妃不明理、不知道在采选的事上劝他,他都替惠妃觉得不忿——旨是他下的,因为怕惠妃会劝阻,他才把后面的事直接交给了陈冀江。
他想这么做,别人根本拦不住,结果惠妃禀了太后,太后还反过来怪她?
皇帝神色沉冷地默了一会儿,又说:“你和南宫氏在宫宴上生过不快的事朕知道。朕不会册她为后的,你安心吧。”
“……陛下?”惠妃松气之余一哑。这是太后在信里提到的事,他这么说了,她可不敢这么回信给太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