嘿,真行。陈冀江无话可说地应了“诺”,把这奏章收下,打算晚上用心琢磨去。
现在呢,他得先去柔嘉宫禀惠妃夫人一声——她爱不爱听他都得去说,和后宫有关的事不能绕着她走。
柔嘉宫里,惠妃如旧和颜悦色地让他免礼,还客气地着人赐了个座。
陈冀江当然也得客气,平日赐坐他敢坐一半,今天只敢坐一半的一半——差不多就坐了个沿儿。
他赔着笑缓缓地把皇帝刚才的交待一说,惠妃还没听完就傻眼了,懵了半天,问他:“陛下到底什么意思?”
陈冀江心说我哪知道他怎么想的啊,嘴上回的,当然还是陛下的“意思”。
他一字不落地说:“陛下的意思,是选进来多拨个份例无妨,但没必要耽搁人家姑娘。”
这句话让惠妃突然懵了神。
陈冀江施礼告退的时候她好像都没太反应过来,怔怔地应了声“嗯”就了事了,若是平日,她会差人去送送的。
这是句听起来无关紧要的话,陛下不想选人的原因而已,击入她心里的时候,却让她一阵恐惧。
她前所未有的清晰地觉得,她好像离皇帝越来越远了,她根本不明白他是怎么想的,一点也不。
初时听到陈冀江说陛下的吩咐之后,惠妃心中惴惴,胆战心惊地在揣摩这般安排是什么意思——是在侧面讥讽她不会挑人、挑不出半个合他意的人?还是在暗示什么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