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昭缓过气来再看向她的时候,就见她一边闷头擦眼泪、一边眼眸左转右转地好像在苦思什么。
“怎么了?”谢昭皱眉。
雪梨微滞,呢喃道:“陆夫人是陪陆大人去了,陛下看……阿杳还有这么多人可以疼她,可是陆大人只有陆夫人。”她说得有点乱,边说边摸了帕子出来,呈到他面前,“陛下别难过,擦擦……”
谢昭摒了口气,被她说得心情复杂。
居然被她反过来哄?前些天说起这个事还是他哄她呢!
于是他抬手拨开她的手,居高临下睇了她一会儿犹觉别扭,蓦地转身阔步向外走去。
“陛下?!”雪梨一惊,忙举步追上。他也不理,出了门就从善如流地吩咐了各样厚葬陆何氏的事宜,说完也没多加耽搁,提步就又朝外去了。
雪梨战战兢兢地跟着,一时间,连为陆夫人难过都顾不上了,满心都在苦思自己刚才到底哪句话说错了。
“陛、陛下……”她心里七上八下地唤了一声。
他一回头,就见她立刻低眉顺眼地一脸乖巧,一看就是随时准备认错的模样。
这傻丫头!
谢昭本身满心的郁气没处撒,被她这副样子弄得想撒都撒不出来,目光一低扫见她手里还攥着的帕子,一把夺下来,大没好气:“要你哄朕?哄阿杳去!”
雪梨被他喝得往后躲躲,怯怯地瞅瞅他,福身,一声不吭地往回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