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伤了自己,那便是得罪了上神,这一点,他心知肚明。
“茶晩上仙,那日上神之言,本君一直铭记在心。”祁奈欲扯嘴角,不过那笑容实在略显僵硬,然后自嘲道:“……所以拜师之事,也就此死心了。”
上神不肯收他,定有他的一番道理在,他不再强求。
茶晩稍愣,这厮落寞的模样是怎么回事,这……这不是他跑来找茬的吗?怎么此刻变成受委屈的是他了?眉头蹙得愈紧,然后出言稍稍安抚道:“祁奈仙君如今放手也好,其实……其实这玖墨上神真的没有你想象中那般的好。”
这句绝对是肺腑之言,那玖墨上神,真的没有一个师父的模样。自己此刻尚未拜师,就沦落到这般田地,卑躬屈膝,而那厮还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
若是自己真当入了师门,指不定会受到怎样的虐待。茶晩对自己的一番前景十分的担忧。
“茶晩上仙何出此言?玖墨上神乃天界众仙敬仰之对象,一番神姿让我等望尘莫及,如今上仙能接近上神,简直是神恩浩荡。”祁奈直接丢给茶晩一个“你真是身在福中不惜福”的眼神。
茶晩顿时语塞,觉得喉咙发涩说不出话来,和祁奈仙君说上神的不是,自己就是存心找罪受。
见茶晩缄默,祁奈继续道出来意。
“十日后,便是我父君的寿辰,此前曾多次邀请上神,可是每每不得如愿,连那晞微殿都无法进去,只能失望而归,所以今日前来,希望茶晩上仙能出面相邀,想必上神定会考虑,请上仙定要应允。”
那日他见上神如此偏袒这茶晩上仙,可见两人的关系匪浅,这整个天界,他祁奈都找不出第二个这般能接近上神的人了。
上神在乎的人,他祁奈也必定敬之,虽然说……他从未这般低身下气对待过任何人。
卸了平素那高傲疏离的模样,此刻的祁奈白袍倜傥,手执折扇,俨然一位俊秀儒雅的偏翩翩佳公子。
可是,茶晩却心头一躁。他这事情着委实棘手,那上神的脾气如今她茶晩也了解了三分,那般洒脱不羁,她怎么能请得动这尊大佛呢?
玖墨上神脾气可是古怪闷骚,所以才万年不出席任何筵席,这次想让他为东华帝君庆祝寿辰,更是难得很啊。
但是这祁奈却是好友叶离心中日日念着的人,若此刻自己拒绝了她,那好友定是会上门诘问,那么到时候自己也不会有好果子吃;若是答应,却也是自找苦头。
此刻的茶晩真是左右为难。
“茶晩上仙?”祁奈见茶晩不做声响,便唤了一声。
茶晩回神,水亮的眸子望着祁奈,暗想:若是这祁奈仙君早前这般彬彬有礼,那也不会弄成当时那副场面。她斟酌一番道:“祁奈仙君所托之事,本上仙不敢推诿,但是……仙君也是知晓上神的秉性的,此事实在是没有半分把握。”
听言,只见祁奈抿了抿唇,唇色如水,泛着光泽,极是好看,修长的手指摩挲这手中的折扇,然后道:“那就有劳茶晩上仙了。”
祁奈始终保持温文有礼,这倒叫茶晩有些不适应了,望着那白衣出殿,茶晩才伸手覆上额头,细细摩挲。
眼帘低垂,茶晩叹息一声然后安静的躺在榻上,发丝垂落,宛如丝绸一般顺滑。这祁奈仙君一番傲骨,可是却对上神如此敬仰,若她能如了祁奈的愿,那她与祁奈只见也算是多了一分交情。
细细回忆,想起叶离心中痴恋祁奈,可是到了最后,终究是孤身一人,苦苦等候,这一次,若是自己可以祝叶离一臂之力,那么也许结局会不一样。
可是……茶晩的脑海中却出现了另一个男子的身影,若是叶离如愿,那么他的一番痴心也便是白费了。
算了,顺其自然。茶晩想。
翌日早早的,这绿夭便兴冲冲的跑进寝殿,可怜的茶晩睡眼惺忪,然后一脸茫然的望着这个小丫头,绿夭的语气则满是兴奋之感,“上仙上仙,起来啦。”
茶晩此刻还未完全睡醒,不满的嘟囔了一声,“怎么了?”
早前身子本就乏,而后又想了那么多烦心的事,可谓是心力交瘁啊。
“上仙,是卿戎仙君,卿戎仙君来琉璃殿了,上仙你快起来,去见见卿戎仙君,他可是等着上仙呢。”绿夭十分的激动,一边嚷嚷着,一遍摇着这自家上仙的身子,心中暗自抱怨,这上仙也太懒了。
双眸含着慵懒之色,眼前这张白皙的圆脸,实在是可爱的紧,茶晩唇瓣微扬,然后笑着,忍不住伸出了手戳了戳小丫头的脑袋,道:“知道了,那卿戎来找我作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