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碧茹却道:“这簪子你尚未付银子,自然不算买下。”说着,她便朝着身后的贴身丫鬟使了个颜色,那丫鬟会意,立刻将银子递给了老板。
青青如何被这般欺负过,立刻上去夺:“你还给我。”这是她选给姐姐的簪子,才不能让这人夺了去。
痴心爱慕了多年的珩表哥就这么别人夺走了,她心里才恼着呢?这么一根簪子就急成这样,简直是小家子气。江碧茹心里暗想着,却见她上来夺,偏生她力气大得很。江碧茹知自己敌不过她,急中生智,立刻松了手。
“啪”的一声,簪子落在了地上。
这下直接摔成了两截。
青青看着地上断成两截的簪子,气得眼都红了,上去就抓住了江碧茹的头发。江碧茹是定远侯府的二姑娘,自小就是掌上明珠,除去在亲事上不顺心,还从未受过什么委屈,更没人敢对她动手。到底是娇娇小姐,如何比得过在村子里长大的姑娘力气大?这么一抓,顿时云鬓歪斜,发丝散乱,狼狈的不成样子。
江碧薇不敢上前,忙叫着两个贴身丫鬟去帮忙。
青青虽然力气大,却也寡不敌众,一时便落了下风。
许嬷嬷赶紧上前将两人分开。
堂堂的晏城贵女,眼下这副样子若是被外人瞧见了,成何体统?
许嬷嬷是见过江氏两姐妹的,如今瞧着这位江二姑娘狼狈的不成样子,她家的二姑娘也是头发衣裳乱糟糟的。许嬷嬷心下担忧不已,忙上前赔不是道:“江二姑娘,我家姑娘年纪尚小不懂事,还请江二姑娘多多包涵。”
青青忙拦住许嬷嬷,呵斥她不准道歉。
江碧茹哪里咽得下这口气?恼道:“什么荣安郡主,就是个蛮不讲理的疯婆子。今日这事儿我跟你没完……”说着,她便侧过头对着身边的丫鬟道,“回府去把大公子叫过来,说他妹妹我被人打了。快去!”
冷静下来,青青也有些慌了,一时小脸也白了几分。
看着架势,她便知道这两位姑娘的来头不小,可刚才她哪里忍得下啊?她一时没了法子,忙向身边的许嬷嬷求助。许嬷嬷小声道:“要不——老奴让丫鬟去找郡主吧,不然……这两位江姑娘可是定远侯府的千金。”
定远侯府?
青青不想给姐姐惹麻烦的,却不料头一日就惹出了这么一个大麻烦,顿时自责不已。她晓得自己摆平不了,只得点了点头,让丫鬟去找姐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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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厢阿皎刚从庄子回来,正打算和妹妹说去庄子里住的事儿。却见一个圆脸丫鬟急冲冲的跑了过来,她欲拾阶而上,这下只得停了步子,瞧着面前这气喘吁吁的丫鬟,问道:“发生何事了?”
小丫鬟喘够了气,这才急急道:“方才奴婢同许嬷嬷陪着二姑娘出门,二姑娘先去了玲珑斋,之后去了琳琅馆买首饰。二姑娘正在挑首饰,将挑好的玉簪子搁到一旁,后来进来两位姑娘,其中一位瞧着二姑娘挑好的玉簪子觉得喜欢就买了下来,可那是二姑娘先看中的,所以两人就争论了起来……”
阿皎顿时神情紧绷:“然后呢?”
小丫鬟快哭了,“二姑娘她……她和人家姑娘打起来了。”
打起来了!
阿皎一下子就愣住了。这可不是件小事啊。
她想了想,又问道:“你可知是哪家的姑娘?”
小丫鬟转眸一想,开口道:“奴婢听许嬷嬷唤那人为‘江二姑娘’,这琳琅馆的外面又听着定远侯府的马车,想来是定远侯府的两位江姑娘了。”
定远侯府。
阿皎觉得这事儿可是麻烦了,一时头疼的厉害,却也没有多加思忖,立刻上了马车,对着车夫道:“去琳琅馆,快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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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修远一听妹妹出事儿了,立刻赶来过来。
他进来琳琅馆,走进里间,便瞧着两位妹妹安安静静坐在玫瑰椅上。
江碧茹一见哥哥过来了,旋即掉起了金豆子,哭得楚楚可人。
江修远这才发现,这二妹妹的头发有些乱,虽然已经理过了,却也能察觉到痕迹,再看这双眼睛,红红的,一眼就是刚刚才哭过。江修远素来疼两位宝贝妹妹,这二妹妹生得娇气,他护得尤甚。再说了,这晏城还没有人敢这么欺负定远侯府的姑娘。
江修远从怀里拿出汗巾替妹妹擦了擦眼泪,安抚了几句,这才看向另一旁的小姑娘。
青青晓得定远侯府来人了,一时也有些没底。
她抬头看着面前这位穿着宝蓝色锦袍的俊雅男子,见他身姿高大,生得一副极佳的容貌,气度也属上乘。若是平日里,她定是慢慢欣赏,可这会儿人家可是来帮着妹妹找她算账的。这么一来,就算生得再俊,她也陡然生出几分惧意来。
青青咬了咬唇,害怕的没有说话。
江修远瞧着这小姑娘,一时也不知该如何处理?责备吗?可这事儿他妹妹也是有错的。正当江修远犹豫之际,江碧茹却道:“哥哥,她就是荣安郡主,方才是她先动得手。”
江修远怔住。
他刚才进来的急,没有看到外头轿子上挂得是荣安郡主府的牌子。
江修远忍不住又瞧了几眼。
这小姑娘就是荣安郡主?萧珩的……未婚妻子。
闻言,青青立刻摇了摇头。
江碧茹瞧着她没了方才的胆子,勾唇一笑道:“你敢说不是你先动的手吗?这么多人、这么多双眼睛都瞧着呢。现在倒是否认了,怎么?怕我哥哥欺负你,你刚才不是挺厉害的吗?”
她才不是说的这个。青青心道。
虽然对方人多势众,可青青也不是个吃素的主。她挺了挺身子,一脸淡然道:“我的意思是……我不是荣安郡主。”
江碧茹道:“那轿子上明明白白写着。”
青青刚想解释,许嬷嬷却急急走了进来,表情激动道:“二姑娘,郡主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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