乌库姆姆正以一种前辈的目光看着她,她的眼神里甚至还有一点慈爱,这是从未有过的,不管夏苒什么时候看见她,她叫是一付庄严肃穆的神情,而现在她却像个普通老奶奶了。
最后谁也没有开口,乌库姆姆给了她两张鹿皮,上面写着什么,是用德语写的,年代久远字迹不清,她郑重的交到夏苒手上,拍着她的手:“想一想,你该做些什么。”
林薇一路都没有说话,等到回了竹屋夏苒坐在皮垫子上她才迟疑的问:“难道,她想要把这个位置传给你?”
看上去的确有这个可能性,乌库姆姆的德语不知道是跟谁学的,她太老了,村子里再没有比她年纪更大的人了。据阿帕奇说这个村子已经很久没有人会那种语言了,他的德语是乌库姆姆教导的,上一任酋长也是。
她可能是个特别有语言天赋的人,也许是在她很小的时候接触过,可能乌库姆姆的上一代中还有许多人会说上几句德文,可为什么后来没人再说了呢?
一套已经成系统的语言为什么没有发展下来?那位德国先辈是想过要开学校,让部落里的孩子们受教育,给他们上语言课,甚至那本笔记的最后,还有一叠用树叶动物皮写的教材,都是最基本的,比如儿歌跟圣经十三篇。
可能是他老了病了没有精力再来做这件事,所以这种语言就越来越没落,村子里的人只有在跟他交谈的时候才用德语,相互之前的交流自然是母语更方便,于是他去世了,也就没人再学习了。
“她是不是想让我推广它?”夏苒翻着鹿皮,上面模模糊糊写了些诗歌,看上去像是歌德的句子,只有只言片语,反面已经全部磨花了,但还看得出大概的轮廓。
这是一幅平面图,部落的平面图,夏苒的手指点在圆石广场这一块,那上面画着尖顶,旁边“学校”两个字依稀可辩。
夏苒握着鹿皮的手心不断出汗,在这里开办一个学校,教孩子们语言,她不必努力融合进他们的世界,她可以做一些改变,以后她的孩子也是一样,不会像高等学府那样学习哲学艺术,但起码,他们可以学习些什么……
夏苒的眼睛里满是光彩,她脸上的表情一下子就不一样了,她激动的身体发颤,从没有什么事是她决定后能影响到这么多人的。
林薇把长发挽到脑后,看样子夏苒想明白了,她席地而坐数着一桩桩大事:“除了开办学校,还能开耕土地,这里明明就有野生燕麦,可他们为什么不种植呢?”也许是习惯了这样的饮食,也许他们曾经做过但没有成功,到现在那些黑面饼还是很珍惜的食物,因为那些能碾出燕麦的糙很稀有。
“还可以种菜,我来的时候发现了苋菜一样的红绿色野菜,还能养鸡酿果酒,只要食物充足,阿帕奇他们就不用到那么远的地方捕鹿跟羊回来了。”他们每年都会留几只产崽,可这些根本不够两百多个人吃,他们得发展农业。
刚刚乌库姆姆要夏苒想一想该为这个村子做些什么,她无法回答,而现在她知道了。
作者有话要说:谢谢南瓜的地雷~~~
跟你们猜测的是不是有出入呢?
终于做好定制封面
大家可以去我的微博看
我很喜欢
貌似支持市井生活跟穿越庶女的一半一半呀
咬牙~纠结~
☆、91
圆石广场的周边用粗木当柱子架起了房顶,顶上用细木条搭成格子型,上面铺上长糙,没有围墙,只用粗木围起来,顶上能防雨,就算是雨季孩子们也能坐在里面上课。
部落里十五岁就已经算是成年人了,按这个算法村子里一共有三十五个孩子,最小的刚刚一岁,最大的十三岁了,年龄差的这么多,却要学一样的内容。
除掉六岁以下的,适龄的能来上课有二十人,年龄从六岁到十二岁,坐在一起倒像是公益广告里的乡村小学,教材先用那位德国先辈写的儿歌,全部用糙汁写在鹿皮上,每三个人看一本课本。
夏苒的脑子里已经开始勾勒出了学校的画面,她可以在屋顶上挂上竹板,每天上半天课,她跟林薇两个轮渡来教,林薇还不会说土著语,正好算是外教。
她越想越激动,好像已经可以看见从圆石广场的学校往外延伸出更多的建筑,尖顶屋子旁边就是一望无际的田野,就像林薇说的那样,他们可以开荒,种菜种野燕麦,要是仔细找一找,平原里能吃的植物其实很多。
夏苒兴奋的睡不着觉,她终于可以做些什么,哪怕只有一点点的改变,就像那位先辈做的那样,他的名字不再被提起,他离开的时候也没有墓碑,可他的努力一直都在影响着这里的人,夏苒也想成为这样的人,哪怕是为了她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