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本来没什么,直到唐信横空出世。
唐信的背景挺复杂,在这个充满着含着金汤匙出身之人的圈子里,他是为数不多从小有过流亡经历的人,因此很多人也听闻唐信会的某些东西很邪门。陆正风一开始听闻这样一个人这样一种背景时,他是很有共鸣的,甚至有点喜欢唐信。
原因很简单,陆正风出身也不富贵,这种糙根遇糙根的心qíng总是特别容易产生共鸣,同一个阶级嘛。陆正风甚至有点居高临下的优越感,比起唐信年少的那种经历,他甚至还能说物质条件比他好点,因此,他甚至动过一个想法——把唐信拉过来,一起打天下。
可唐信的反应是什么呢?他斯文一笑,摆了摆手就拒绝了。
随后就传出唐信实则是唐涉深体系最后一道防御线的传闻。事qíng的转折点就在此。陆正风为此大发雷霆。
唐涉深和他的对立由来已久。近年来唐涉深是年轻这一辈中最夺人眼球的一位,而且意识形态特别先进,该狠时他狠,该善良时他比谁都善良。陆正风起初对唐涉深做事的方式大为光火,由于此人的出现阻碍了不少他既得的利益。后来陆正风劝自己宽容些,年轻人嘛,谁还没有个善良做傻事的时候呢,他想了想,十分看好此人的前景,于是就动了和唐涉深结成同盟的想法。
谁知唐涉深那时不知是年轻叛逆还是怎么,竟然立场坚定坚决不gān互相勾结坑害百姓这种事,轻蔑放话绝不屑和为非作歹的败类同流合污。陆正风大动肝火,觉得此人实在很不上道。
没错,他承认他这些年gān的事不gān净,但你唐涉深就敢说没做过不gān净的事?老子看上你是给你面子,你居然还不肯?!
陆正风一怒,下了一个狠心:做不了朋友,就尽早铲除。
不久以后,陆正风即派出陆凉风,以“风亭内部有数量惊人的不合法行为”为由,命陆凉风接近风亭的执行人唐信,以获取证据为名实则要盗取风亭系统内部的机密。
陆凉风那时正处于从一个吊儿郎当的小混混改过自新走上为人民服务的康庄大道,社会责任感空前高涨,这个任务来得及时也来得合适,一下子就让陆凉风找到了做人民警察的良好感觉。
直到很多日子以后,陆凉风淋了风霜浴了血,她才真正明白当年她的存在,不过是利益集团夺取利益的一枚棋子而已。
时间过去数年,陆正风此时坐在富丽堂皇的大厅里,恨恨地说着那些年的恩怨qíng仇,陆凉风坐在离他不远处默默地听,也不发表意见,一副逆来顺受的孝女模样。
陆正风说着说着忽然停了下来。一瞬间,他像是注意到了什么东西,他看了会儿,脸色就有点慢慢变了。“陆凉风,”他忽然沉沉开口,连名带姓一起叫她,“你什么时候有了戴耳环的习惯?”
全场寂静。死一般的寂静。
五秒之后,陆凉风只微微抬了抬眼,立刻就被人一把按住了双肩,不能动弹。之间不远处的陆正风y冷的一个眼神示意,她那一副jg巧的水晶耳环就被身后的两个男人一左一右扯了下来,动作粗bào,毫不怜惜,扯得她的耳朵生生地痛。
耳环被jiāo到了陆正风手里,他低头,视线一扫,身经百战的他当即煞白了脸,身形一震,几乎站立不稳。他狠狠地将手里的这一对耳环砸在地上,落脚踩上去,狠狠碾压至粉碎。
看着这一对耳环破裂之后露出监听器的本质模样,陆正风声音bào怒:“陆凉风!你放肆——!”
晚间九点,sec总部第一会议室内灯火通明。
季报披露在即,董事会和股东大会里多少双眼睛盯着,可是以唐涉深如今喜得千金心思忽悠悠地不在公事上的心态,管理层几乎不指望这位大老板回心转意一心工作了,这种时候能指望的,除了唐信之外,还是只有唐信。
天色已暗,唐信领着一帮财务总监、运营总监等等高管,详细对公司存在的各项问题逐一解释。唐信任务繁重,心里明白这些明面上的账其实不算棘手,棘手的是风亭暗地的那些事,而他的存在就是唐涉深解决这些棘手事qíng的最后一道办法。
连续工作了三小时后,焦头烂额的唐信忙里偷闲,随手拿起助理端来的一杯纯净水,仰头一口喝尽。付骏看着眼前这斯文温和的男人被搞成这样,心里顿时觉得自己那位老板的确挺不是个东西的。
唐信的私人电话响起,他忙得连电话号码也没看,随手接起来:“我很忙,哪位?”
唐涉深那欠扁的声音甚是悠闲地从电话线那一头就传来了:“这么晚会议还没结束?哎,怎么这么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