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涉深一把抱过自家千金,塞回程倚庭怀里,扫了一眼卫朝枫,声音不y不阳:“你今天这么闲?”喜欢孩子就自己去生,gān什么总盯着他的宝贝女儿不放?!
卫朝枫脾气好,xg格随意,很少跟人计较,面对唐涉深这黑心黑面之人,也能如鱼得水应付自如:“不要赶人嘛……”
卫朝枫笑嘻嘻的,边说边从口袋中摸出一件小玩意儿,轻轻戴在了小宝宝的手上,摸了摸她嫩嫩的脸:“你会长大,这一刻你有我,所以我就送你这一刻的时间。唐小姐,喜不喜欢呀?”
这家伙态度随意,可随手送出的这件礼物却一点都不随意,非但不随意,甚至可以说是一掷千金,奢侈至极。当在场的人看到卫朝枫送出的那件小礼物时,皆脸色变了变,不知内qíng的旁人皆jiāo头接耳议论纷纷:一个弄堂面馆的小老板竟然可以这么大手笔?
那是一条手表形状的手链,很小,却绝世,通体用钻石镶嵌而成,一颗一颗,连成一片,在灯下闪烁着王者的jg致气息,睥睨天下。最绝的是,手链中央有表盘形状的刻度,时针指向一个永恒的时间,时间十二点四十二分——她的降生时间。
唐信啧啧一声,挑了挑眉:“看来这家伙是当真喜欢这位小千金。”泡妞都没见他这么认真。哦不对,应该说这家伙这么多年来还没泡过一个妞吧。
程倚庭看见如此贵重的礼物,着实吓一跳。怀里的小宝宝正一脸好奇地把玩着这小礼物,时不时张嘴咬一咬,觉得不好吃又嫌弃地甩甩手想丢掉。程倚庭看得心惊胆战,这哪里是在玩小礼物,这小ròu手里捧着的分明是巨额资金啊。
程倚庭慌忙从小宝宝手里拿过那条差点被小宝宝丢掉的钻石手链,“太贵重了,这不行……”
刚想开口说话,却被卫朝枫压下了。他的手压住她抬起yù拒绝的手,笑意未改,语气却分明已渐现不容反抗的气势,“我送出去的礼物,从来没有收回来的……”
一瞬间,程倚庭有一种压迫感袭来的错觉。而且这种压迫感,和唐涉深惯常会有的那一种是同样的,同样的开口即决断,同样的一睁眼示杀。程倚庭难以置信地看着眼前这个男人,怎么可能,曾在她走投无路时出手照顾她三个月的卫朝枫,会是这样的人。
下一秒,一只男人的手分开了对峙中的两个人。程倚庭抬眼,只看见唐涉深一脸温和的样子,对她微微笑了下:“既然是人家的心意,收着就好。”
有唐涉深做主,程倚庭自然是放心的,听话地点点头,随即抱着小宝宝笑着对卫朝枫道:“宝宝来,谢谢小卫叔叔。”
唐涉深脚步一旋,走近卫朝枫,冷不防声音压低,丝丝诡异:“你当真是好闲qíng,竟然还会为当年的事舍得如此大手笔。”
卫朝枫眼风一扫,唇角带着邪气,也不否认。他是明白的,在唐涉深这种人面前,他一切行动之下的深意都逃不过唐涉深的眼,这个男人的眼睛太毒,什么都不会放过。
“就当我今晚对你说了一声抱歉吧。”卫朝枫笑意极深,却达不到眼底,他的眼睛分明是一丝笑意都没有的,“事qíng过去那么多年,我毕竟曾经是怀着毁了你的目的,才接近你的。”
唐涉深的声音透着毒意:“所以后来的两败俱伤一定在你们的意料之外,是吧?你受命接近我,陆凉风受命接近唐信。唐信输了,风亭没有守住;我也输了,sec差一点点就尽毁;但你也输了,从此隐瞒身份,再不出世;陆凉风也输了,一场车祸,被如同弃子般抛弃出局。”
卫朝枫听罢,抿唇一笑。这一笑,当真是艳。
唐涉深心下一冷,就听见卫朝枫清清亮亮的无辜声音凭空炸响了起来:“陆凉风小姐,好久不见,别来无恙。”
这个名字如同一根不可触碰的引线,轻轻一点,便会引爆全部的尘封过往。那些经时光洗涤的历史,仇恨,y谋,原谅,如同一个时代,“陆凉风”这三个字,在其中分明占据了很险要的一个位置。
为了这三个字,唐信认输,奉上风亭;风亭失守,唐涉深于穷途末路之际兵行险招;力挽狂澜的战局,令原本邪念在心的卫朝枫不能再冷眼旁观,徒然转换立场,决定cha手。
自此,陆凉风一战成名,也付出了一生的代价:她再也做不了,一个简单的好人。
如今这四个曾经是战局中心的人,在数年之后的今天,一并见面,其中恩怨与qíng仇才当真似残阳稍稍一碰便能飞出乱血来,即便撞得昏鸦乱飞遮天蔽日,也得不到一句对错的分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