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一个女儿心中的父亲,都是神。陆凉风从未想过会有这样的一天,她要和她心里的神去搏,去斗,去抗衡。
“记不记得我教过你什么,”陈叔扶住她的肩膀,对她教导:“古罗马有一句话,像一个死者那样去看待事物。太重qíng,或者太重义,都会失去方向,被小qíng小义遮住了眼,从而看不见更大的qíng以及更大的义。”
“我明白,”陆凉风点点头,额上已经全然是冷汗,“我懂怎么做。”
陈叔看着她,哪怕是字字扎心,也不得不告诫她:“你父亲是一个多疑的人,不见得会轻易相信你,以我对他的了解,他势必会命你对唐信下手以试探你的忠心,也许会很血腥,又或许会很残酷,你既然选择了这一条路,就再没有后悔的余地了。”
“是,”陆凉风点头,“我明白的,我没有时间去后悔,也没有立场去后悔。”
陈叔放开她,端起桌上的一杯茶,喝了一口,过了很久,才幽幽地问了一句:“你做这些,是不是为了唐信?”
陆凉风沉默。
要做到不负一个人,是十分艰难的一件事。尤其一个女孩子,要对一个男人做到不辜负,更是难上加难。这当中需要的,不仅是很多的毅力,很多的信念,很多的勇气,还要有相随千里不觉远的执着,以及一夜梦醒不觉遥的真心。
而这里面最初的初心,当然是,她要对他有点感qíng,很有一点感qíng。
老人叹了口气:“你要得到你父亲的信任,就必然会做出令唐信误解的事……凉风,你会很痛苦。”
这对陆凉风而言是一个不能深谈也不敢深谈的话题,她起身,yù告辞:“陈叔,我回去了,以后我自己会当心。”
“陆凉风,”陈叔看着她立挺的背影,有些疼惜,也有些不忍,禁不住长叹一声,“你最大的弱点,就是血太热了。”
唐信这一阵子忙得焦头烂额。
接唐涉深的手绝对不是一件容易事,聪明人都懂得这样一个道理,宁可自立门户,也不可接手他人城池。唐涉深的城池早已刻下了他独有的风格印记,深入每一个人的骨髓,唐信从风亭一跃而上,空降总部,接手代理执行人这个位子,烫手山芋,众矢之的,多少人虎视眈眈,多少人袖里藏刀,唐信比谁都明白。
作为唐信亲友团之一的韩慎,就曾在听闻这个消息的第一时间,火烧屁股似的找到了唐信,当面质问:“你疯了么!去接唐涉深的位子?”这不是自己往火坑里跳吗。
当事人倒是没那么大的危机感,颇为淡定,爆出更劲爆的内幕事实:“不是我要接,是那位少爷硬塞给我的。”
韩慎愣了五分钟,这才反应过来,简直难以置信:“你说什么?!唐涉深根本没征得你的同意?!”
“征求我的意见?你把他想得太高上了吧,”唐信笑笑,觉得韩慎真是远远不了解唐涉深其人的无耻与下流,“他根本是连招呼都没跟我打一声。”
嗯,唐信想了想,挺头疼地,“我知道这件事,还是从记者写的新闻里得知的。”恐怕唐涉深早已料定这件事会成为甚嚣尘上的新闻,到时候唐信自然会知道这件事,他也省得和他商量,直接把他推进火坑。看看,这就是做老板的风格,连打个电话通知一下的话费都省了。唐信眯着眼睛yy地笑了一声:唐涉深你很会节省成本算计人啊。
韩慎仰头望了望天,下了一个很中肯的结论:“唐信,你这是被坑了啊。”
“啊,就是这样。”
韩慎替他不值,“你没必要为那个资本家卖命卖到这个地步,回绝了他!看他怎么办!”
唐信大笑:“怎么可能。”
韩慎唉了一声,替他不值。
唐信拍了拍韩慎的肩,不以为意地笑了笑:“我欠他的,而且,欠得还不少。”
韩慎自然明白这当中的因果缘由,不禁仰天长叹,除了支持唐信之外,他也无话好说了。
自从唐信走马上任接手这一堆破事之后,别说没时间泡妞鬼混消磨人生了,就连睡觉这个唐信唯一的爱好都有很难保证的趋势。索xg唐信的努力还是有成果的,每每夜深人静唐信领着一票管理层做决策审方案时,唐信就忍不住牙疼:唐涉深,老子为了你的江山连妞也不泡了觉也不睡了,老子欠你再多这下也算对得起你了。
这天下午,付骏敲了敲门,走进办公室,提醒现任老板:“今晚柳总的订婚酒会,您打算出席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