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倚庭显然还没有习惯这种场合,看了一眼眼前这个因为唐涉深而倍受打击的小姐,程倚庭颇为同qíng地想:也挺惨的,追求真爱没有错啊……这么一想,程倚庭唏嘘不已,“追求真爱的年轻人。”
“真爱?”唐涉深顿时就笑了,“刚才那个女的叫周澄,家里做光伏的,双反后行业不景气啊,家庭公司的流动资金出了点问题,把希望放在了sec的银行借贷上。”
喂喂,能不能不要用“那个女的”这种不文明的词去称呼人家……好歹是一个女孩子,也是要形象的。
程倚庭额头滑下黑线,“贵圈真乱啊,你会不会把别人想得太复杂了?说不定人家只是想和你jiāo个朋友。”
“朋友?什么才叫做朋友”唐涉深笑笑,“这个圈子里的人,有利益必要的话,认识一分钟的人都可以叫朋友,失去联络数十年的人也可以叫朋友,有深仇大恨的人也可以立即成为朋友,甚至死了的人都可以说是朋友,从这个意义上来主,我有很多朋友,只不过脏了一点而已。”
程倚庭实话实说:“唐涉深,你有时讲话很难听。”哥儿们,稍微给别人一点面子是积福的。
“啊,忘记了,你是一个文化人。”
程倚庭啧啧地嘲笑他,“不知道有文化的人会怎么说刚你说的那段话了吧?所以,你没有文化就不要羡慕我们这些有文化的。”
“是非不言定,笑泣不yù深”
程倚庭:"……”
“我也是上过学的,”唐涉深摸了摸她的脸,“所以说,程小姐,不要随便看不起没文化的人”
这年头,出来混,都是有两把刷子的。
正当这一对夫妻兴致勃勃谁也不让谁地准备就这个话题辩论下去的时候,那一边的荣董事长已经大步流星地走过来了,伴随着他那洪亮的声音:“哎呀呀,深少,过来了怎么也不先说一声,招呼不周,要请你可真是不容易啊。”
夫妻俩颇有默契地同时转头望去,荣董事长浩浩dàngdàng一群人,身后跟着夫人和助理,正走来迎接他们。
唐涉深唇角微翘,呵,这么巧,站在荣董事长身旁一起走过来的,还有霍与驰总监,以及他的霍太太,还有他们的……女儿。
接下来的场景就犹如生产线加工流程一样,握手,寒暄,相见欢。
那边荣董事长笑着说“深少可是贵人难请啊”,这边唐涉深四两拨千斤“哪里,荣董的邀约我可是牵挂得很呢”,大家都笑得一团和气,和气一团,若程倚庭不是搞新闻的专业人员熟悉新闻动态,恐怕连她也难以想象眼前的这一老一少曾经在数次jiāo锋中敌我分明,寸步不让。
她曾以在家里客厅亲自听见唐涉深打电话,对手下高管下令:“对荣氏,绝对不能让,让了一步就等于让了十步,一步退让一步血,连半步也不能让。”
恐怕只有程倚庭知道,在他接起这个电话的前五分钟,他在gān什么。他在厨房逗她玩,双手抱住她的腰身不让她动,调她的qíng也调她的心,然而五分钟后,他接起电话,就能说出那些话,做出那些决定。
有一种男人,生来就是玩城府的好手。
戏谑,致命。
杀人杀qíng调如诗。
流血流风景如画。
以至于程倚庭有时候看着眼前的这个男人,只觉得单单是看着,就会生出一程“可能今生也了解不了他”的感觉。
正当程倚庭分神的当即,忽听得身旁的男人玩味地笑了一句:“这位是……?荣董事长,不介绍一下?”
要说我们唐同学,对程倚庭的láng子野心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事了,从他当年才认识程倚庭短短半年就连哄带骗地把从未有过xg经验的程倚庭带上了chuáng,可想而知其心可诛!良心大大得坏啊!以唐涉深对程倚庭的占有yù,绝不可能不认识霍与驰这号人物。
所以当唐涉深说出这句话,话音还未落,左脚就被人重重地踩在脚底。
敢踩唐涉深并且踩得了唐涉深的人,只有程倚庭。
程倚庭抚额,心想人果然是不能做坏事的,她不就是当年头脑一热早恋了一把么,证明她qíng商高好么!至于落到今天这般“见了心烦还不得不见”的田地么。程倚庭心里不慡,下脚的力度自然不自觉地放重,把唐涉深锃亮锃亮的皮鞋狠狠地踩了几下,还来回磨了一把,踩得唐涉深有点心痛,人心ròu做的,脚也是ròu啊!很疼的好吗……这一对夫妻的无声互动,别人或许看不见,但逃不过霍与驰的眼睛,一举一动,全部落在霍与驰的心里,他没有太多qíng绪,伸出手主动自我介绍,“霍与驰,这位是我太太,关雅正。唐总,幸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