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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事了啊,你还知道这个,”唐涉深犀利地剜了她一眼 :“知道还敢轻易去那种地方惹事!”

他想起他在香港接到助理打来的电话,对方似乎也没有搞 清楚是怎么一回事,只说“程小姐刚才被人砸了头部被送进了 医院”。

那一刻,唐涉深手脚冰冷。

他离开的时候,她还元气满满地跟他吵架,要不是他一走 了之她似乎还没吵过瘾;而当他再返城的时候,她却是人在医 院,静静地连话也没有了。

唐涉深有些怒火中烧:他原来还指望她能跟他道个歉,甚 至还想着趁她理亏道歉时揩揩油什么的,可是现在,她却让他 担心还来不及。

真是、好有本事的程倚庭。

人在千里之外,就能把唐涉深玩到这个份上。

程倚庭试探地问,“你把肖总怎么样了?”

唐涉深不y不阳地直截了当:“做掉了。”

“……”

她到底嫁了个什么样的男人……

“你这样是不对的,要以德报怨、以理服人……”

“闭嘴,”唐涉深语气很淡,却隐隐发狠:“子啊我面前不准提别的男人。”

真是毫不讲理的男人啊……

“那陪我出去走走,”程倚庭忽然这样对他道:“这样,可以吧?”

昨晚下了一场雨,到处弥漫着泥土的清新。唐涉深脸色不怎么样,但动作却是毫不含糊,刚下楼就脱下自己的西服外套披在了程倚庭身上,“很晚了,外面比较冷,穿好它。” 程倚庭看着他低头替她纽扣子的动作,悄然对他道,“你对我真好。” 唐涉深看了她一眼,没说什么。 她看着眼前这个男人,忽然想起三年前他向她求婚时的样子—— 被他求婚,她是费解的:“你就这么喜欢我?” “啊”,他笑笑:“对”。 “……可是我没那么喜欢你啊。” “没关系,不急,”他以一种非常理解她的态度对她点了点头:“我吃亏一点,等等你。” “……” 程倚庭惆怅啊。 她是了解自己的,且这种了解十分客观,身材么,她是有的,但也就是“五官端正”的证件照水平,离“一笑就收了男人的魂”这种高级层次还是差了十几个档次的;xg格么,她也是有的,但也就是“十个人里有九个是这样”的大众流xg格,一贯走的是主流路线,至于那种“那女孩酷的天地失色”的非主流一向是和她不搭界的;至于门当户对……那就更谈不上了,就凭她爹是工厂的她妈是种地的就算再怎么用“工农阶级是我国的中流砥柱!”这种jg神来解释也没办法和“sec最高执行人”这种身份门当户对起来吧…… 程倚庭不傻。 自然不会去问唐涉深“你是认真的吗?”这种毫无技术水平的问题,万一他来个“其实不是呢……”这种回答,岂不是更打击她的自尊心…… 程倚庭倒是问过唐涉深“你喜欢我哪里?” 唐涉深当时是笑着说:“你猜啊。” 程倚庭深深思索:“大概是我长得像你前女友吧。” 男人大笑:“那你岂不是很惨?” “不会啊,”她摇摇头,理所当然:“你这种的身份的人,你的前女友不是模特就是明星,我能向她们证明我也不差啊。” 唐涉深笑着一把抱住她腰顺势将她压在身下。 “哎。”她抗议。 他居高临下,令她看不清他的表qíng,只听得他的声音异常傲慢:“那种女人那种程度,也敢和我的程倚庭比?” “呃……”像程倚庭这种平凡的人类,很少被人这样子夸奖,一时间都有些不知怎么接下去,发自内心的说了一句:“谢谢你这么看得起我啊。” 唐涉深啧了一声,懒得再跟她讲话,手指用力就撕开了她的睡衣。 回忆到此。 程倚庭颇有些感慨。 没想到他三年前那句玩笑似地“我吃亏一点,等等你”,竟是真的。 他就这么等了她三年。 要一个男人在婚姻中等一个合法妻子的感qíng,是qiáng人所难的。 “唐涉深。” 她忽然轻轻喊他的名字,声音那么淡,几乎没有感qíng在里面。 “你现在还在等我吗。” 她就这样问出这样一个深重的问题。他似乎也不惊讶也不慌张,丝毫没有寻常男人脑中飞速转过的“这种问题要怎么回答才能讨老婆欢心?”的紧张感。是了,这才是唐涉深。唐涉深从不为了任何问题动心。一如多年前sec濒临崩溃,他也依然站在风口làng尖打出一副好牌,让人寻不到任何一条可以通至他内心的路径。 男人微微一笑,xg感的声音绕唇而出:“不然呢。” 他想起数天前为了她从香港返回时他手下的高管集体阻止的样子。 唐涉深扶额。 ——呵,程倚庭,你在这里给我闹一次,叫我在香港损失不少啊。 程倚庭偏头一笑:“你很会哄人,但无论如何,我还是觉得很荣幸。” 看得出来,她不信。或者,她从来没信过。 唐涉深勾唇,“要我哄人,很贵的。” 多奇怪,他只是这样说着,眼里一片幽黑,但并不恼。很多日子以后的唐涉深每每想到这一个和她并肩走在冬日夜晚漫步的日子,想到这一场和她谈话的时光,都会不自觉暗自失笑。那个时候他才不得不承认,原来已在这么久以前,他以为自己的心境已经到了这样一片淡色而苍凉的地步而感到无望过。 程倚庭只当他在说着玩笑话,并不认真,于是仍然兀自打趣,“我比较相信自己看见的,你的感qíng呢?有没有证据,拿出来给我看看。” “我拿出来给你你要吗?” “……” 她怔住,随即笑然,转身淡定地即以“程倚庭式”惯有的方式顾左右而言他,却在下一秒就被他一把拉住了右手手臂。 程倚庭抬头,看见一个居高临下的唐涉深。 他拉住她的那一种姿态,那一种劲道。无一不显示出此时此刻此地,她面前的这个男人是认真的。唐涉深很少认真,即使在多年前sec深陷崩溃他在风口làng尖被bi至绝路也不曾流露过如此认真地表qíng,所以这样一个从不认真的唐涉深一旦认真起来才让人后怕的多。曾经他说过,任何事无非是个“玩”字,玩不下去就不玩,只有这一次,他破了列,即使玩不下去也抛出巨额赌注继续放手玩下去,豪赌一把。 感qíng,什么是感qíng呢。 这就是了。 多日之后的唐涉深偶尔也会在深夜点燃一支烟,徐徐燃着,兀自沉思为什么自己会对这个叫程倚庭的女孩有这么多的不死心,以及这么多的想挽回,是说,在他已被她弄至重伤之后。 多可惜,彼时程倚庭,不懂唐涉深。 “关于你的?” “不止,诚实地讲,是关于我和另一个男人的故事。” 唐涉深玩味,“程倚庭,有时我会想,你在我面前的无所顾忌,这样的自信到底从哪里来。” “那么你呢,你又何尝不是?” “哦?” “你不问,不生气,却明明已经,什么都知道。” 这句话说出来,唐涉深像是不再有辩驳的yù(河蟹)望,松了她的手,任她从他手心滑下去。程倚庭抬起左手,她那一节畸形骇人的左手小指就在她面前,在他面前,她很少提前尘过往,但存在着就是事实,纵然晦暗不明,也始终无法再磨灭了。 “夫妻之间的qíng事,每次你抱我的时候,其实我都懂的,你看得见,我这个地方的残缺。很难看的,我知道,但你从来不说,我总是想,如果有一天,我有勇气开口了,这个故事,应该由我对你亲自讲才好。”